“嗯……”
傅以深的喉结隐隐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个毛茸茸的丧尸小脑袋，在他的胸前一顿乱蹭，时不时飞扬起来的发梢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脖颈，蹭得他痒极了。
那双小手，还直接搂住他的腰，上下其手，沿着皮带一顿胡乱摸索，连金属的皮带扣都发出了难耐的、“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呃……”
甚至，她还伸进了他的裤兜一顿抓、一顿掏，又一副似乎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再把手拿出来，嘟嘟囔囔着不知道碎碎念些什么，继续往裤腿方向摸去。
“唔……”
所以，这只随时随地都可以玩火而不自知的小丧尸，究竟，想干什么？
在傅以深几乎到了克制的边缘时，凌依终于舍得在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一脸无辜地发问：
“傅以深，你今天没带麻醉剂吗？”
“你平时不都是随身带的么？”
“你的麻醉剂呢？”
傅以深怔了怔：“……”
所以，刚刚这只磨人的小家伙，用她的小手摸遍了他的全身上下，就是为了确认他今天是否带了麻醉剂？
“咳咳……”
他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两声，捏住她不安分的手腕拉开，转身打开了放在一旁的医疗箱，拿出了一支麻醉剂：“所以，你要这个做什么？”
凌依接过麻醉剂，放进傅以深白大褂的衣兜，得意又安心地拍了拍：
“有这个就不怕了。我都想好了，万一那个顾小明发现你的身份，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
“你听着，我在水里出手，你在岸上包抄，然后注意听我口令行事，口令我都想好了，就叫番茄！番茄！番茄！”
傅以深满脸黑线：“……你最近不看无脑言情偶像剧，改看港剧警察故事了？”
凌依耸耸肩，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傅以深的肩：
“你还说！还不是本小丧尸大小姐为你操碎了心！”
“你都不知道你的身份有多容易暴露！你看看你舞会那一波高调亮相，就让顾小明怀疑你的身份了，他可是你的学生，认出你是分分钟的事情。”
“万一你暴露了，你的小丧尸怎么办啊呜啊呜！谁来带小丧尸回家！”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轻笑。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
从要饮料、到游泳、到麻醉剂……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行径突然就有了解释。
倒还真是他的不是了，让她这只小丧尸操碎了心。
傅以深抬手握住了凌依的手腕，手上微微用力，她便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径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另一只手稳稳搂住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以一个暧昧而舒服温暖的姿势停留。
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发梢，伴随着轻慢的语调：
“好，为了不让我的小家伙操碎心，本教授，尽量克制自己一些。”
“为了你，我一定藏好自己的身份。”
“然后，想方设法，带你回家。”
“回我们的家。”
凌依顺从地依偎在傅以深的怀里，软软糯糯地应了一句：“好。”
傅以深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了她的肩头。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凌依眷恋地深吸了一口，忽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傅以深，你说，林氏应该没有那么变态，在更衣室安监控摄像头吧？”
傅以深愣了愣，修长的手指缓缓梳理着她的发丝：“这个没有，我刚刚检查过一遍了。”
哦……
没有监控摄像头啊……
凌依忽然勾起了嘴角。
她直起身子，戏谑地看了傅以深一眼，猛地拽起傅以深的领带，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拉、一拽、一拖，便将他推进更衣室内侧，抵在镜子前。
傅以深瞪大了双眼。
而凌依，将傅以深的领带结微微下拉：“没有摄像头的话，那，小丧尸好像还可以再肆无忌惮一些。”
话音刚落，便轻轻地隔着口罩啄了一下他的脸颊：
“本小丧尸大小姐可是在保护你。”
“保护你的身份不受怀疑，让你可以一直呆在我身边。”
凌依手指勾着傅以深的领带结，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他深邃的眼眸上。
她想一直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因为只有在他身边，她才可以活的如此坚实、饱满，感受到自己是个“有家”、“有爱”的小丧尸。
凌依的瞳孔微微泛出了动情的红光，随后咧开了小小的虎牙，灿烂地冲着他笑：
“那，小丧尸收点保护费，好像是应该的，对吧？”
小丧尸的，保护费么……
傅以深眉眼也闪动了一下，在她再一次捧着自己的脸凑过来的时候，他直接甩开了自己的口罩，扣着凌依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无尽的爱意，交缠在唇齿之间。
眷恋不已。
温暖，柔软，好吃得要命。
粗粝的大手不自觉抚上她的腰，炙热的掌心在她贴身的泳装上肆意游走……
他总是如此温暖，就连占有的欲念几乎要淹没理智的时候，他甚至都不舍得用力咬上她一口。
而她，则本能地将他抱得更紧，想让他更深刻地感受她的存在。
空气不断升温。
真是个……勾人的小丧尸……
傅以深低低地吼了一声，将凌依托了起来，瞬间与她交换了位置。
她的背贴在更衣室那面镜子上，身前的人熨帖、炽热、吻得忘我，而身后镜面早已一片水汽迷蒙，结起隐隐的水雾后，一颗水珠缓缓落下。
而凌依，亦沉迷在这样的温度里，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锢住她的手臂也收得紧，沉沉地吸一口气。而凌依为了保持平衡，不由得收紧了腿，诱起更难以掩抑的喘息。
拥挤的空间，倍加闷热潮湿了起来……只剩下不由自主的靠近、探寻、渴求与倾慕。
凌依迫不及待地解开了他顶端的衬衫扣子，“嗷呜”一口就咬了上去，留下浅浅的、略带绯红的齿痕。
傅以深喑哑地闷哼了一声，微微向后仰去，修长的手指怜爱地揉了揉凌依的后脑勺。
凌依舒服得又呜咽了几口。
嘶……这男人，真是该死的甜美……
小丧尸耳朵也动情而敏锐地动了动。
唔……什么声音？！
这屋外的脚步声，也真是该死的烦人！
这次，凌依彻底记得这款脚步声了——是波尔多皮鞋和地板摩擦的声响。
他怎么又来了？！
“大小姐您衣服好了吗？”
“对了，您有看到dr.F先生吗？顾家小公子说似乎没有在更衣室看到他。”
波尔多的声音从更衣室外不疾不徐地传了进来，“适时”地打断了这场更衣室内的“情事”。
凌依连忙捂住了傅以深的嘴，冲着门口大喊：
“好了好了，我这就来！”
“女生嘛！换衣服总是要久一点的！”
“你不要在门口守着我，这样感觉起来很变态欸，走远点走远点！”
“至于dr.F先生我怎么知道在哪里？像他那么奇怪的人，大概是在泳池边检测水温、水质、水平衡之类的吧！”
傅以深脸色一沉：“……”
他，很奇怪吗？
凌依压低了声音，凑在傅以深的耳边：
“我怀疑波尔多是之前R组织boSS先生的人，那个监视我的监控摄像头也是跟他们有关，早上波尔多恢复监控摄像头的时候，说了一句‘boSS先生’。”
“傅以深，我们要再小心一些了。”
她保持着还跨坐在傅以深身上，被他稳稳地托着的姿势，抬手一颗一颗帮傅以深把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扣好。
“不过，小丧尸既然收了保护费，就一定会——”
凌依拉长了语调，偏过头咬了一口傅以深的耳垂，顺势将他的领带结拉紧，呼着湿漉漉的温热气息、蛊惑地把话说完：
“好好保护，我的医生哥哥呀！”
她狡黠一笑，轻轻推了傅以深的胸口一把，从他的怀里一跃而下，一溜烟跑开，还不忘回头眨了眨眼睛，指了指更衣室后方直通泳池的窗户，示意他从另一边离开。
傅以深依然是衣着完好地站在更衣室内，空空如也的掌心怅然若失。
若不是身上还残余那个撩完又不负责的小家伙的气息的话，他一定会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短暂的春梦了无痕。
他对着镜子重新调整了一下领带结的位置，把脖颈处欲盖弥彰的暧昧红痕完美隐藏了起来。
给小丧尸的保护费么……
他倒是不介意再多给一些。
至于波尔多和林氏，果然，不是平白无故地从天而降进入他们的生活里。
这是一个严密的计划网，悄无声息地把他们都笼了进来。
他在医疗箱底层暗格掏出备用的手机，迅速发出了讯息：
【阿布，让小简再仔细查看一下那位dr.F先生手上，关于林氏老爷的资料。】
【丧尸怪血液透析的样本已经发你邮箱了，让研究所尽快复刻一下，叠加玫瑰状病毒抗体看看反应。】
傅以深捡起口罩重新戴在自己的脸上，拨弄了一下假发，恢复了dr.F先生的模样。
这张计划网，虽然还不知道背后对这座城市还有怎样的阴谋，但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撕开一道口子。
然后，带他的小家伙，尽快逃离。
***
凌依披着大浴巾，被一路毕恭毕敬的波尔多带到泳池的时候，傅以深早已穿戴整齐地站在泳池旁。
他的穿戴整齐，依然是白大褂、衬衫、领带、口罩……一件不落，和这泳池、波光、泳圈、甚至周边的饮品、小蛋糕餐台格格不入。
更格格不入的是，他左手一个试管，右手一个滴管。
波尔多好奇发问：“dr.F先生，您这是……？”
傅以深面不改色解释道：
“池水温度26摄氏度恒温，ph值在7.3左右，NtU值小于1，未检测出大肠杆菌群等其他有害菌群。”
“林氏的泳池是使用游离余氯试剂消毒的，如果游离余氯含量高，尤其是化合物氯含量高，往往会刺激眼睛、口腔黏膜、呼吸系统、皮肤等。目前池水的游离余氯大约是0.5ppm，虽然符合低氯游泳池的概念，但为了大小姐和小公子的健康，还是不要呆太久。”
波尔多：“……”
我是谁，我在哪，什么“氯”？
为什么每次这位dr.F先生说话，总让人觉得头皮发痒？
凌依得意地坐在岸边，脚丫子拍打着水花：“你看我没说错吧，这个奇怪的家伙，就是在检测什么水温、水质、水平衡。”
虽然小丧尸也没听懂，不过小丧尸脑早就已经被烧习惯了，不差这么一会儿。
傅以深沉声接话：“这不过是一个专业的私人医生，应该为雇主贴身服务的日常工作内容而已。”
说话间，顾小明也走了过来，冲着凌依摆了摆手。
他的穿着和傅以深的不同，倒更是像凌依之前拿着的那本时尚杂志一样，穿着深色的泳裤，裸着上身，露出流畅的线条。
虽然说，这肌肉线条比起傅以深还差一点，大概如傅以深所说的，这个家伙是一直泡在实验室和图书馆，多多少少有些久坐的学术病在身上的。
不过，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年轻的二十几岁人类的肉体呐……
皮肤白皙，一副柔滑而紧实的模样。
啧。
凌依不由得微微侧目多看了两眼。
也不知道，闻起来好不好吃。
但起码这个瞬间，凌依突然理解了人类那些男人，无论年纪大小都喜欢在路上看二十几岁小姑娘的心情了。
看着凌依暗戳戳偷偷嗅了几口空气的模样，傅以深眉头深深蹙了一下，酸酸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嘶……你干嘛！”
凌依忽然觉得脸颊一阵凉，迫使她不得不回过神来。
一扭头，原来是傅以深拿着一玻璃杯的饮料走过来，不容分说地贴在她肉嘟嘟的脸颊上，一副……嗯……十分“专业”的语气：
“游泳，属于有氧运动，会消耗能量和体液，使血液浓缩，来自专业私人贴身服务医生的温馨提示，游泳前需要适量饮水或运动饮料补充能量和电解质。”
“还有，喝水，也要专心，最好不要左右张望、乱看东西。”
凌依暗戳戳地翻了个白眼，接过了那个玻璃杯，撸直了吸管嘬了一口：“哦。”
如果说傅以深前面那一段话确实是“专业”的医嘱，后面那一句简直就是明晃晃、赤裸裸的威胁。
傅以深啊傅以深，你那个小心眼又不值钱的模样，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小丧尸看两眼年轻美好的肉体怎么了，怎么了，大不了，你也看嘛！啊呜啊呜！
顾小明听见傅以深这么说，笑着伸出手走来：“dr.F先生果然专业，那我也……”
傅以深面无表情地抓起一旁桌台上的易拉罐就抛了过去：“你的。”
顾小明：“……”
凌依差点没笑出声。
很好，很双标，很傅以深。
顾小明拉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话说，还以为可以和dr.F先生切磋一下，没想到你竟然不下水，是不是怕……摘下口罩……”
不好！
顾小明怎么又提起这个事情来！
眼见着波尔多的眼光也往这边探了过来，凌依咬咬牙，抬起头，软软糯糯的声音扬了出来：
“其实我也不太会游泳，顾小明，切磋什么的那里好玩了，要不，你教我游泳吧！”
傅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