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薄夜？”
沈糖眼神中带上了疑惑，她不是很明白顾珩忌惮自己和薄夜有什么关系。
陆舟无奈一笑，“是啊。你和薄夜。其实沈糖不只是顾珩，我也想知道。你说你和薄夜两个人现在那个不是拿出去都被人害怕的人。为什么就是你们两个这样的配置，你还是会觉得顾珩和你们对上，你们一定输。为什么信誓旦旦地认为顾珩一定赢。”
……
沈糖愣了一下，心沉了下去。
她真的没想到顾珩会因为这件事情开始防备自己。
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甚至从来都没有想到。
她能感觉到顾珩的不对也能接受顾珩对自己的疏远，但从来都没有想过疏远自己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这个。
“陆舟这是顾珩和你说的。”
陆舟喝了酒，点点头。
“是。这还是我和他吵架的时候他说的。”
沈糖本来就不醉，这点酒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现在更清醒了。
“你刚才说你也想问，所以你也在怀疑我是吗？”
陆舟摇摇头，“我不怀疑你。沈糖我还是觉得我们是朋友，你的性格也不是那种背后做事的人。你要是想做什么一定早就明面上说了。所以我不怀疑你，就是疑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沈糖听到陆舟的话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是什么情绪。
眼前这个人一开始根本不信任自己，对自己多番为难，如今却这么信任自己。
而另外一个当初十分信任自己，现在却对自己心生忌惮，甚至是已有猜忌。
沈糖轻叹一声。
她也分不清这是剧情一定要走到这一步，还是顾珩真的对自己心存怀疑。
看着一杯一杯喝酒的陆舟，沈糖笑了笑。
“陆舟我如果说我这个人就是能掐会算，能看到未来，能断吉凶。我看到了最后你们赢了，所以想要为薄夜求个保命符你信吗？”
陆舟停下动作看向沈糖，“不信。”
很认真，很果断。
沈糖笑出声，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一饮而尽。
“我也不信。听起来就很假。”
“嗯，确实很假。”
陆舟笑着说，后来又说。
“但你说你是为了薄夜我信。沈糖这个世界上你对薄夜最好了，所以你说为了薄夜我信。但也正是这样，沈糖你很值得怀疑。你自己很厉害，薄夜更不用说了。他在A市，当初就算是现在谁不想拉拢他。顾珩之前和他也是够呛，但现在还有你。他望其项背。”
沈糖无奈一笑，闷声喝酒。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剧情我也会这样想。剧情是一定会往下走的。这本书的男主怎么会比不过一个连剧情都没有的人。薄夜这个人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一个bug，明明不是男主也不是反派，却又有这样的身世和才能。
谁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而我，一个过客。又有谁知道我那一刻就会离开。就算是不走，到了那一天我能不能站在薄夜身边都未可知。
身不由己，命不由身。真是哀哉！
沈糖心中委屈，愤怒。
手上更是没停，酒一杯接一杯灌下去。
陆舟在一旁看着心都惊了，伸手想去抓沈糖的胳膊。
沈糖却停了下来，看向他。
“陆舟，顾珩绝非等闲。有朝一日这A市一定是他的天下。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吗？那我告诉你，顾珩的父母有顾氏，他自己也有公司，在外历练多年。更不要说叶浅也是一大助力。这些年顾家在A市多有根基。薄老板是好，但终究势微。”
“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有人是众人拾柴，有人是墙倒众人推。”
沈糖言语坚定，振聋发聩。
陆舟一时间没了动作，愣愣看着沈糖。
半晌，沈糖才听到陆舟的声音。
“沈糖你真的这样想吗？这不应该是你的想法。就算是顾氏势大，但薄夜难道就真的没有助力吗？而且薄氏是可以和顾氏抗衡的。顾珩身边是有人，但叶家在A市同样多年，叶澈和薄夜之间的关系。沈糖，顾珩和薄夜之间差的不是外力，你应该明白。”
“我知道叶浅能力出众，但叶浅和你对上这几次她有那一次是赢得漂亮。他们两个人加起来，真的能比得上你们吗？这段时间你对顾珩和叶浅之间的事情每一件事都做的很对。而且之前你和顾珩之间也有对阵，顾珩输给了你。”
“所以沈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真的是那样想的吗？我觉得那不是你想出来的，这不是沈糖会想的。”
沈糖眉头皱起来。
这个人怎么这么难说话。
“那你以为我想的什么？”
“我不知道，”陆舟眼神认真，“但这绝对不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哪怕是听到你说你贪懒不愿意管，听到你说因为顾念顾珩和你之间的感情不愿意插手，所以胜负难定，我都会相信。”
沈糖哭笑不得，面色冷了下来。
“陆大律师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吗？你连我怎么想都知道。陆律师我们真的走到对立面，你一定会帮顾珩。陆家，白家，张家，孟家还有很多，甚至赵家都会帮顾家。你觉得我们是有多大的本事，能够同时对付你们这些人。”
“而且薄氏一直在和陈家，夏家拉扯。我也是最近才了结了方家和江家，方家还是借了别人的手。你觉得我们真的有能力去对付这些人吗？真是好笑。陆律师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沈糖喝了酒，似乎想起来什么又说。
“哦，对了。还有江家，今天来见你之前刚见了江家小姐，她还要东山再起来报仇呐。所以陆舟，一个风雨飘摇，一个安然度日。你说一旦对上谁更容易胜。”
沈糖说完自己心都累了。
她之前从未和谁说过这些，日子过得倒也和顺。
但每次看薄夜的处境，沈糖都不免为之心惊。
沈糖并非不信薄夜，她深知薄夜有能力。不然A市这些人早就反扑，沈糖也就不放在眼里。
一开始她就担心剧情，担心薄夜是反派，想要为这个在异世界给自己温暖的人找出一条生路。
后来越来越了解薄夜，越来越清楚薄夜的处境。
这时虽心惊，多绸缪。但还是知道薄夜的能力，也相信顾珩的为人，所做的事情只是为自己求心安。
但事到如今，剧情已然成为不可违抗的命运，顾珩的怀疑也让沈糖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围的一切都有一种未知感。
此刻和陆舟一谈，心中所有的担心也都说了出来，只是不能说的那一部分依旧不能说。
沈糖说出来也才发现，薄夜在A市本就险象环生。
之前的安稳就像是镜花水月，这些年薄夜多被刺杀，自己说的这些人难道没有人动手吗？
心中更是疼痛。
酒精辛辣，刺激的人难受。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分不清是生理还是心理。
陆舟看着沈糖也没了言语。
不得不承认沈糖说得都是对的，薄夜在A市确实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样风光。
或者说这A市风光的人没有哪一个是真的过得舒坦的。
“沈糖。”
陆舟叫她。
“嗯？还是觉得不够说服你？我再给你……”
“不用了。”
陆舟看着沈糖的笑模样，打断了她的话。
看向沈糖的眼神满是心疼，“沈糖我今天叫你出来，就为了两件事。一件事是说说叶浅和我的事情，我心里难受。另外一件事就是说说你，我也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只对薄夜示弱，所以叫你出来说出来也能舒坦。我不是来审问你的。”
沈糖笑，“嗯。我知道。我不是都说出来了吗？我也没觉得你在审问我。陆舟啊，很多事情真的没办法。一开始你以为自己有选择，但其实你没选择。我之前听说过一句话，说无论重来多少次，再回到那个令你遗憾的节点，你依旧会做相同的选择，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就是你。”
沈糖微微低头，端着酒杯的手微不可查地晃了晃。
“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你所在的那个节点，环境也是很难改变的。”
陆舟明白沈糖的意思却又不明白沈糖的意思。
所以他问了出来。
“沈糖你想说什么？”
听到陆舟的话，沈糖看过去。
眼中带着笑也带着泪。
“我想说……想说你和我都在局里，这局棋不下完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不要埋怨自己，不要怨恨自己。或许那已经是你能做出来最好的选择了。和自己和解吧。你也是，我也是。”
陆舟微怔，看着沈糖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糖哈哈大笑，眼泪在脸上挂着。
“喝酒，喝酒。”
歪过身子去给陆舟倒酒。
陆舟看着沈糖，终是释怀一笑。
“我说沈糖啊，你这个人哪来那么多歪道理。”
“别说道理歪不歪，你就说管不管用吧。”
沈糖挑衅地看着陆舟，嘴角带着笑。
陆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用！谁敢说你沈大小姐的道理没有用啊！已经做出来的决定就随他去吧！就算是我把自己呕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喝酒！”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