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永生
以往家里都是灯火通明，但今天却与以往不一样，整个房子都黑漆漆的。
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冷清幽静。
“司是还没有回来，还是说不回来了？”
林原悠介加快了脚步，按照平常来说这时候的月读司应该正坐在客厅，等待自己回来。
为什么今天怎么连个灯都没有？
因为月读司不喜欢孤独一人，所以每次都会等林原悠介回来，才会睡。
理所当然，灯光也该亮着，他也不缺这点电费。
不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又跑回山里面去了吧。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说什么也要把她找出来教训一遍才行。
不过，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林原悠介没有掏钥匙打开铁门。
而是健步如飞，一脚踩在水泥墙上，双手一撑，直接翻进了自家院子里。
扫视一圈，院子里非常干净，到处种植的花草树木也没有遭受到什么破坏。
这些植物都是月读司无聊将原本的植物全部换新。
嗯，看来不是速水胜正派人来蹲伏我。
也是，现在正值拳愿绝命即将开启的时候，不好好去准备一番，争取成为会长。
天天纠缠着一个拳愿会的小人物是怎么回事！
心中了然，林原悠介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客厅里面没有灯光，导致玄关也有些黑暗，不得不打开了开关。
见到灯光亮起，他有些感叹，这还是他第一次开玄关的灯光。
换好鞋子来到了客厅，这里没有以往的聊天声，显得安静无比。
习惯了闹腾腾的家，忽然变得这么安静，让林原悠介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不过他迅速调整了心态，如果明天司还不回来的话，就该去满大街去揪她了。
一边想着，林原悠介一边将玄关的灯关掉，随后迈步朝着前方走去。
他对家里的环境异常熟悉，就算是不用开灯也知道该从里哪里上楼梯。
刚走出几步，
猛然听见黑夜之中传来了轻微呼吸，这顿时让林原悠介警惕起来，望向呼吸发出地。
客厅沙发的方向。
在那黑暗之中，隐隐正有着一道人影坐在沙发上。
“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
林原悠介眯着眼睛，脚步朝着一旁移动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光明顿时出现在屋子里，将满屋的黑暗驱散。
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也顿时露出了真面目，林原悠介看清楚后，挠挠头。
“原来是司啊，这么晚了还没睡，也不开灯，在这里干什么呢？”
月读司听见声音后，抬起头。
让他看清楚了，此时辉夜姬的神情，她眸子失去了高光，看上去有些无神，脸上有着遮不住的疲倦。
林原悠介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过就是放任她和月读时子聊天，这才过去多久，就变成了这样子。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状，他也不打算上楼睡觉了，朝着她走了过去。
不懂就问一直是林原悠介的优良品质。
坐在月读司身旁，他再次询问道。
“司，发生了什么？”
这次，月读司总算是有点反应了，先是看了一眼林原悠介，旋即又低下头。
“你说永生对于咱们来说，到底是好处还是坏处？当初的你，在发现我拥有着蓬莱药后，为什么还能以这种平常心对待我？”
“你都不贪婪我身上的蓬莱药吗？”
嘶，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竟然会问这种哲学问题，这可不像是伱啊！
我的辉夜姬大人！
林原悠介真的有点懵圈，怎么半天不见，就变成了文学少女了。
为什么会询问我，不贪你身上蓬莱药呢？
你不光人设崩了，就连画风都崩了。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询问了，他也只好想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于是他低着头开始沉思。
月读司也不着急，问出‘永生’的问题后，便一直盯着林原悠介。
在今天，月读时子拒绝永生后，她彻底茫然了。
在离开阿波罗集团后，她便回了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现在。
明明神之军势里，有着无数人想要追寻她的踪迹，穷其一生想要获得永生。
她见过太多太多的人了，只要是有着权势的人，没有一个不想要获得永生。
但为什么……月读时子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却不愿意陪伴她？
月读司身边没有人，所以只能询问林原悠介。
在沉思许久。
林原悠介这才笑着回答。
“永生啊，光是想想都让人感到梦幻，就连我也不例外。”
“既然你受到了诱惑，那为什么没有付诸行动？”
辉夜姬显得有些迫切，
“当然是我不需要。”
“不需要？”
“对啊，我为什么需要永生？！”林原悠介笑眯眯的说着：“用人有限的时间，去完成别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件事光是想想都热血沸腾了。”
“只有这样，我才会有着极强的激情去攀升至顶点，人生也不会感到无趣，毕竟每天都是不能被浪费的一天！”
林原悠介侃侃而谈。
“相反，如那些已经站在顶点的大人物们，他们的人生已经固定了。而剩余的时间不足以他们去享受现在的成果，亦或者说是不愿将手中的权势抛弃。”
“所以他们需要永生的力量，才能将自己的权势牢牢抓在手中。当然，他们也有可能只是害怕死亡。”
“这就是我的回答，永生，要看我们去如何看待。”
月读司点点头，其实这些大道理她都明白，但现在变成局中人，心里一急，便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不过林原悠介能将永生的诱惑直接斩断，这还是令人钦佩。
月读司心里想到。
当然，这也就是月读司不知道了林原悠介根本不担心死亡这一问题。
并不是他不害怕。
而是有了系统，怎么可能去担心永生的问题啊！
这才是最浪费时间的事情！他只需要不断完成任务，成为最强就好了。
“那...为什么有一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在看见永生的希望，却还是无动于衷，甚至能坦然拒绝？”
月读司的嗓音有些颤抖，这才是她最想要询问的事情，也是最想不明白的事情。
随着她话语落下，空气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林原悠介闭上嘴，静静的看着她，心里顿时了然。
说了这么多，真正的问题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啊。
大人物？
你还不如直接说是你的妹妹——月读时子了。
林原悠介不是蠢货，已经说的这么透彻了，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成蠢货了。
看来是月读时子拒绝了永生啊……
见她苍白的脸色，林原悠介叹息一声。
“我之前说的情况下，其实还存在另一种情况。”
“如果一位拥有极重权势的老人不想要永生，这问题也很简单。”
“那就是这位老人活够了，没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了。如生活圆满，梦想成真，人生疲乏，这都足以成为不想要永生的理由。”
说完，他担心的看了一眼月读司，轻声下达最后的判决：“其实司一切都明白吧。如果这位老人家不愿意永生，那还是满足她的愿望吧。”
月读时子已经够苦了，从小经历过战争，这正是这场战争导致她父母死亡。
最后在一片废墟中遇见月读司，被收养与月读司一同生活，但又因为永生，又不得不每过一段时间就得搬家。
避免被人发现永生的事情。
在月读时子的生涯中，还能记住的估计就只有不断的搬家。
等到成年，学业有成后，又一直为了月读司的梦想而奔波努力。
一直到现在，白手起家成立了阿波罗集团都还没有成功完成月读司的梦想。
这让她非常挫败。
最后在遇见林原悠介时，还是看不见希望，年纪越来越大的她只能退而求次完成自家姐姐的次级愿望。
让月读司谈一场普通的恋爱，顺便还可以让林原悠介努力去斩断永生的链子。
这就是月读时子的想法。
如果真要说的话，月读时子应该是姐姐，因为是她一直在照顾着月读司。
虽然林原悠介没有明说月读时子的名字。
但月读司却能从那话语中知道，林原悠介已经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大人物是谁了。
她一直沉默听着，那一字一句都如寒风，让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冷。
如果月读时子离世，那这世界上便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经历。
就只能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孤独的活下去。
就算是想要死，也没有死亡愿意迎接她。
她想到这点，慢慢蜷缩着身子，就好似周围真的变冷了起来。
月读时子想要死的原因，她自然明白，也非常懂。
但，她不想要月读时子死！
就在这时，一股温暖席间她的全身，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林原悠介那温热的身体。
好温暖...
好想就这样睡过去，直到永远……
同时，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没关系的，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了，也不记得你了，但我会一直在，也会一直记得你。”
“所以不要害怕，司，我会陪着你的。”
靠在林原悠介肩膀的月读司，听见耳旁的话，顿时睁大眼眸，呆呆的看着前方。
心中掀起波涛巨浪。
“你，你会陪我？”
嗓音颤抖着，就如一直身处黑暗之人猛然看见了一束光明那样激动。
“司这么可爱，我不可能不陪你。”
“我相信你！”
月读司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的这句话。
但她知道，因为林原悠介这句话，让她孤独的内心瞬间被光明填满。
这就是有人陪伴的感觉吗？
真不错！
“所以，就把选择权交给月读吧，你应该也不愿意看见她这么累的活着。”
“......”
月读司没有回答，但内心却开始了质问自己。
是啊，正如悠介所说，明明时子这么累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让她累下去。
为什么要这么自私？
不应该用欣慰的眼神看着她？毕竟她做出了正确答案。
永生的痛苦，只有自己一人享受就足够了，不应该将她扯进来。
所以让她最后开心的走下去吧。
虽然心中下定了决心。
但月读司还是很难过，因为这决定就代表了，一位她最亲的人即将离世。
“......悠介你说的在理，我不应该干涉别人的人生，况且永生不死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心中有了决定就好。”林原悠介揉着月读司的小脑袋，柔声道。
“说是这样说，但月读的身子骨还这么硬朗，死什么的，至少离她还有几十年，而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陪她吧，不要留下遗憾。”
没有回答。
他只感受到了肩膀上传来了一点异动，便没有其他动作了。
双手贴在月读司背后，轻轻将她拉了过去，发现她此时已经闭着眼睛，呼吸悠长，好似睡着了。
看样子是累坏了。
所以心结一解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随着林原悠介将她公主抱起，她那长长的睫毛也开始抖动不停，闭合的眼睛微微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没能成功。
想起少女之前的话语，林原悠感觉她有些可怜。
追求永生的人得不到永生，反倒是不想永生的人却得到了永生。
这可真是讽刺啊。
而这永生也一度成为了月读司心中的梦魇，一直让她备受痛苦，无时无刻想要解除永生的痛苦。
而现在，身边最亲的人也拒绝永生。
在林原悠介想来。
伤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毕竟谁愿意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苟活？
就算是认识了新的朋友，但过个几十年，又得眼睁睁看着朋友离世。
这得多痛苦。
林原悠介抱着她从沙发上起身。
月读司的身子很轻，估摸体重没有破百，甚至没有林原悠介在白银健身房的一根杠铃重。
所以抱着她异常轻松。
最后带着她去了她本人的房间，用背撞开房门。
将其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随后脱去鞋子，用被褥盖在她身上。
完成这一切后，深藏功与名，悄然离去。
月读司照顾了他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反过来了。
在他关上房门那一刻，闭着眼睛躺在大床上的月读司睁开了眼眸。
可林原悠介对比不知情，他像是完成了艰难的战斗一般，走出房间后如释重负。
径直朝着二楼走去。
随后洗漱搞定，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今天总算是完美度过了。
明天还是不去上学吧……反正现在听不懂了。
也不知道红坂朱音设计的下一款款游戏做的如何了。
如果还不行，那就得好好教育一番了。
毕竟最大困难诗羽学姐可是已经被他搞定了。她脑中的剧情，足以完美过度这一款游戏。
除了他。
还有圣人惠。
他直到现在还记得上次在准备安抚加藤惠之时。
却被对方直接打断，并表示，只需要在下次做游戏之时，答应她一个要求就够了。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要求...
不过照这个时间看去，林原悠介大约能肯定，加藤惠的要求只能是在拳愿绝命之后了。
毕竟现在就只有几天时间就要开始比赛了，说不定到时还要提前开启。
总算是可以见见‘阿修罗’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想想也可笑，来这世界这么久了，结果还没有碰见过十鬼蛇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