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军官们的证实后，下关码头一下子就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很多官兵大起大落的心情瞬间变换后，竟然激动得啜泣出声，而有的则是激动之余还骂骂咧咧，怪自己的飞机之前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凭空被吓了一大跳。
就是顾长官现在也在破口大骂：“好你个周文，跟老子也保密，都不提前打个招呼的，等见了面老子不骂死你。”
其实不要说普通士兵，就是他这个最高指挥官，当时也紧张得不得了。
要知道，此时的长江上，可是飘着上百条大大小小的船只，船上都坐满了士兵。
要真是鬼子的飞机，岸上的部队好歹还能疏散隐蔽，江面上正在渡江的官兵们可就惨了，想跑都没个跑处。
而且由于撤退行动也是由于泄密而提前发动的，短时期内收集到的船只有限，如果被鬼子一通狂轰乱炸，人员伤亡不说，那些船只能保住几条都是问题。
要知道，现在才有三分之一的部队渡过江，下关码头起码还有三万多官兵在眼巴巴等待。
没了船只，这些依旧丢弃了重武器的官兵，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而此时撤退行动，顾长官担心的就两件事，一个是周文的中央党部教导总队，能不能顶住鬼子的疯狂进攻，让大部队全员撤退。
二就是，此时的南京上空已经被日军航空兵掌握了制空权，他作为南京战区的最高指挥官，手上却是几乎没有什么防空的武器和手段，如果日军飞机来轰炸，就只能抱头挨打。
所以日军飞机来不来，什么时候来，就成了一直悬在顾长官头顶上的长剑。
所以当确认飞过去的飞机是中央党部教导总队的飞机后，他自然是欣喜若狂，还要骂上周文两句来宣泄自己受到的惊吓。
……
王成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飞机把个堂堂民国上将吓了个半死，他现在只是专注寻找鬼子的重炮阵地。
别看bf109A是战斗机，但这个时期的战斗机只要机翼上挂上两颗炸弹，同样可以执行轰炸任务。
在抗战爆发以来，鬼子取得制空权后，同样也是把战斗机当做轰炸机来用。
当然，由于战斗机没有专门的对地攻击瞄准装置，要想投弹准就只能靠飞行员的技术和经验了。
但这些怎么可能难得倒号称王牌中王牌的王成明。
王成明知道鬼子飞机迟早都要来，就让中队长马国柱带领四架飞机在东北方向搜索警戒，他就率领另外四架带了炸弹的飞机执行轰炸任务。
其实周文也知道，单靠几架飞机的轰炸是不可能彻底摧毁鬼子重炮的，但这没关系，他本就不奢望能将鬼子所有重炮摧毁，只要让他们感到威胁，逼迫他们转移阵地或是撤退，那就是大功一件。
你想想，105毫米榴弹炮起码都是一吨以上重量，移动困难不说，要想转移阵地后又迅速投入战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周文只需要暂时消除鬼子重炮威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够了，后面你就是把天都轰破，老子已经拔腿走人了，关老子何事。
而在地面观察手的引导下，王成明很快就发现了鬼子设在城门外的重炮阵地。
那还说什么呢？
“所有人注意，依次跟着我的飞行轨迹，就照着我的弹着点投弹。”
说完后，王成明就一推操纵杆，飞机就想着下面已经慌做一团的鬼子重炮群俯冲而去。
这时就可以看出bf109战斗机的俯冲性能之优越，在速度已经超过500公里的情况下，机身几乎没有什么抖动，非常平稳的直冲而下。
发动机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就如死神的呼唤。
1千米……
5百米……
3百米……
高度表在急剧下降，但王成明丝毫不为所动。
2百米……
1百米……
王成明都已经能看清他飞机正对着的那门重炮旁，那些鬼子苍白和惊恐的面孔时，他才迅速拉起操纵杆，飞机在距离地面只有50米的时候改平，卷起的气流将下面的鬼子吹得东倒西歪。
但让鬼子们更加胆寒的是，就在飞机即将掠过重炮之时，机翼下挂着的50公斤炸弹也几乎同时脱钩，摇头百脑地就直直落了下来。
“亚麻跌！”
“死定了！”
在鬼子们绝望的惊呼声中，“轰……轰……”两团巨大的爆炸火团腾空而起。
将飞机拉起的王成明扭头看了一眼地面上那两道摧残的烟花，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小样的，小爷炸不死你丫的。”王成明心中自得。
而之后的一分钟内，跟在他后面的飞机一架接一架俯冲下来，都照着同一个地方扔下了炸弹。
然后，鬼子地面阵地就完全被一团团升腾而起的蘑菇云所笼罩。
王成明之所以要其他飞机跟着他的弹着点投弹，自然是为了大伙儿的投弹不至于太偏。
要知道，能够将战斗机用出俯冲轰炸机的效果，也就只有他这个飞行变态才能做到，他可不会要求别人都能做到。
但他专门选择在鬼子阵地中央位置的炮位攻击，就是让大家都有一个明确的标的物。
只要照着火光和烟雾腾起的地方扔炸弹，即使有所偏离，也不至于偏的太离谱，大多数炸弹总会在鬼子阵地上爆炸。
这样的话，即使不一定炸毁重炮，但能炸死几个鬼子，炸毁一些车辆设备什么的，总是好的，说不定还无心插柳，炸中鬼子炮弹箱也未可知。
你还别说，王成明的这个法子果然好使，等到所有飞机都拉回上空后，整个鬼子炮兵阵地都被笼罩在火焰和浓烟之中，虽然没有发现有殉爆的迹象，但这些重炮眼见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战斗力了。
而且这还不算完，王成明还带着四架飞机又一次俯冲下去，用战斗机上的20毫米机炮又对着地面突突了几梭子这才结束了这次轰炸任务。
然后，王成明的耳机中就传来了马国柱的声音：“王大，北面发现鬼子机群，大约有60多架，大多都是95轰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