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宴书站在电梯外面，顾商淮在电梯要关上之前抬手挡了一下。
越宴书听到高跟鞋的咔咔声，便进了电梯，这个时候她不想听林母刺耳的尖叫声。
越宴书进去之后顾商淮便按了关门键。
电梯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顾商淮一直看着越宴书，好似在等着她的质问，她应该质问他。
“恭喜顾总先下一城。”越宴书微笑道，伸手想要和他握手，以示恭喜。
只可惜顾商淮并没有和她握手，目光却如猎狼一般盯着越宴书。
“我可以解释。”
“合作关系，正常流程而已，顾总不需要解释。”越宴书收回了自己的手，依旧带着笑意。
一如当年，重新带上了她的面具。
顾商淮压着一股气在胸口，如果昨天晚上他堪堪撬开了一点点的龟壳，那么现在她不只是缩了回去，更是将她的壳又加固了许多。
电梯到了楼层，开门之后越宴书率先出了电梯回去，她如常和姑婆打招呼，带着滚崽玩闹。
就连晚上越宴书都自觉回了顾商淮的房间，像是一个屋檐下的合作伙伴，自觉将无形的界限拉了起来。
顾商淮进来的时候越宴书在电脑前不知道是聊天还是码字，听到动静便回头看了过去，“床上的协议你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顾商淮只是扫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
“不过你放心，协议里面写的很清楚，你帮我扳倒林玖年，我帮你处理三年的顾家关系网，三年，应该也够你和姜小姐完全解决心结了吧。”
“越宴书。”顾商淮没有去拿那份协议，而是过去双手压住了她的肩膀，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一定要这样吗？”
她目光沉静，毫无波澜。
“没有提前和你说这件事是因为我计划这件事的时候……”
顾商淮突然止住了声音，看着始终漠然的越宴书，他就知道他的所有解释她都不会听的。
顾商淮将人放开，前所未有的颓然，倒退了两步坐在床边，伸手将那份协议拿了过来，却一条条的撕裂，“越宴书，想和我离婚，除非我死了。”
越宴书隐隐动气，甚至有句带着恨意的“那你就去死啊”差点脱口而出。
可她终究是咽了下去。
不应该恨，不恨才能不在意。
所以越宴书转身回去继续打字，“顾总随意，等顾总什么时候想离婚了，可以随时通知我，如果姜小姐等得及的话。”
姜梓卿为了帮他推波助澜在她面前也算是演了一次泼妇，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又怎么会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全息医疗确实是个值得投资的项目，你如果想做的话倾世集团可以签约给你，如果不想做的话，他们再去找别人。”越宴书淡淡说道。
顾商淮目光沉沉的看着越宴书的背影，他才知道越宴书和程家的关系，也知道越宴书和他提这件事只是因为她明白全息医疗的医学价值，更明白商宴集团能将这件事做好。
“如果倾世集团在京市而不是在米国，你还会选择和我合作吗？”
“不会。”越宴书没有一刻的犹疑。
顾商淮握紧了双手，当年子弹穿过心脏的疼都比不过这一刻。
“好，林玖年的事情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顾商淮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不出数秒，越宴书听到了家门被关上的声音。
顾商淮出去了。
越宴书瞬间脱了力，靠在椅背上微微失神。
聊天群里和欧阳怀夕的对话框此起彼伏，她只是看着，并没有太多的在意。
蔺阳发来消息，说抄袭案判下来了，虽然现在对抄袭的定义并不明确，但是因为《破镜》里面的病例案情都是越宴书根据事实改编的，属于真实事件，重合三处以上就可以判定为抄袭了，而且当年引导网友说宴倾网暴的人就是慢圭，并且证据确凿，基本可以确定最近这几年慢圭都会在牢里度过。
【蔺阳：这次真的多亏了顾总，都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证据，证明了慢圭当年对你进行过网络攻击，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定罪。
蔺阳：明天慢圭应该就会发微博，澄清当年的事情，虽然网文圈不如娱乐圈，但是你一直背着网暴她人的名声也不好。
蔺阳：现在可以放心了。
蔺阳：顾总对你是真好，本来这件事我都觉得能判定抄袭就不错了，还能判定她当年网暴你，真的是双喜临门啊。】
这些扯皮的事情越宴书知道有多难判定，她一开始也没有抱希望。
如果不是顾商淮做了什么，她相信网暴这件事依旧会不了了之。
【蔺阳：你老公可太爱你了，羡慕！】
越宴书：“……”
越宴书点住了这句话，默默地点了删除，让这句话在她的对话框里面消失。
如果是昨天的她看到这句话，或许不只是会相信，甚至还会脸红。
可惜今天的她不会！
【宴倾：下次请你吃饭，这次告抄袭你做调色盘辛苦了。
蔺阳：这有什么辛苦的，我是你编辑，这是我应该做的！
蔺阳：十二月二十三网站年会，你今年还是不参加吗？蕾哒她们今天还问我你来吗？都想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宴倾：不参加，美人都要保持神秘。
蔺阳：行，你美你说了算。
蔺阳：还有一件事，mK直播那边今天来找我，问你要不要再开个直播，带动一下码字专区的活跃度，你也知道他们刚开了这个板块没多久，如果就这么糊了，估计策划会被开。
宴倾：这么惨？
蔺阳：可不就是，所以希望你来直播一场，我帮你问过了，如果你来直播他们能给到的最大利益就是直播间打赏全部归你。
宴倾：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心动了。】
主要是她这会儿憋得难受，想怼人。
不然她怕把自己憋死了。
于是，半个小时后，消失了快俩月的宴倾再次开了直播，依旧是那双手，那个键盘，还有那慵懒欠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