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9章 满头白发
只是一眼，扶子春却瞳孔地震，猛然就掀起来了惊涛骇浪！
满地月华下。
秦衍就像是月华下昙花幻化而成的鬼，肌肤透白如雪，他伸手散漫地拨弄着头发，平静地解释道：“没什么，意外染上了一些东西罢了。”
扶子春上下牙齿开始不受控地打颤：“……”
眼圈陡然就红了。
在这一刻，她先前对秦衍所有的惊疑都得到了解释——流风端去的一碗黑褐色不明液体，还有秦衍梦魇时出汗在枕边遗留下来的黑色污渍。
为什么呢？
因为秦衍的头发，是被染成黑色的。
他的真实头发，是现在这样。
被水泼到了。
黑水流淌下来，露出他原本的发色。
煞白如雪。
……
竟然是真的。
扶子春不受控制地捂住了嘴巴，猩红的眼睛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滚烫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玉珠。
原主陆汐颜还有徐与安，他们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秦衍真的，白了头。
怎么没发现呢？
明明那般明显，甚至漏洞百出，她在摄政王府里住着的那段时间怎么就没有发现？
她原本以为秦衍只会短暂地沉浸在伤痛里，因为他肩负重任，就下意识想当然地觉得他很快就会从那段悲痛经历抽身，可是她却完全没想到秦衍并没有从伤痛里走出，他甚至白了头发，还想着以自己的寿元为赌，也要重新找到她。
这样的秦衍，怎么可能不爱她呢？
他明明，爱惨了她。
浑浑噩噩的脑海，却偏偏在这时候想起来秦衍先前近乎茫然无助地哭着问她：
“连你也要放弃我吗？”
……
她早该知道的。
秦衍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从伤痛里抽身，他怎么可能做到不过几天光景就去奔赴自己的重任。
他爱她。
他那么地爱着她。
可是她却还是抛弃了他，在看到他眼底那般明显的脆弱无助和委屈时，虽有短暂犹豫，但很快却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抛弃了他。
他在她背后哭喊着似乎抓住她。
但她就跟一团迷雾似的。
散了。
……
扶子春想到这点时，心脏就像是被谁狠狠扎进一把钝刀，钝刀拧转着，她清楚地品尝到刺痛滋味，全身颤抖着，竟然连短暂的呻吟痛哼都发不出来。
秦衍爱她这样深，她怎么能还怀疑他的心？
这一切都是她太愚蠢，太懦弱了。
不行。
得赶快找到秦衍，得赶快告诉他真相。
……
夜色浓重，小皇帝颓然地蹲坐在案牍前，长久的剧烈情绪波动使得他现在即便平静下来也是头痛欲裂，正艰难伸手揉捏着胀痛眉心，外面，内官小心翼翼地来禀：“皇上，外面不知道是谁送过来了一点东西。”
小皇帝身心俱疲，他还沉浸在秦衍那些近乎冷漠无情的话里。
“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串黑不溜秋的东西。”
什么？
小皇帝皱起眉，即便不甚耐烦，最终却也鬼使神差地命令内官将那东西送了进来。那的确是黑不溜秋的一串东西，外面挂着一层黑褐色的黏糊糊液体，小皇帝疑惑地伸手将黏糊糊的液体蘸了点，看了会将其塞进嘴里。
“快叫太医！”内官见状吓得不轻：“皇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能乱吃啊！”
小皇帝却像是没听到内官的惊呼似的，疑惑地品尝着嘴里的味道。
虽然看着很一言难尽，卖相很难看。
但是很奇怪，吃到嘴里——
“……竟然是甜的。”虽然有些发苦了，但确实是甜味没有错。小皇帝疑惑地皱起眉，将这东西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才狐疑地皱起眉，“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