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拂过湖面，吹起几缕碳灰，亭中一老一少，不再沉默，不再寡言，一夜之间两个人都脱离了原来的世界，又在另外一片天空下相逢。
张渠先是询问了张乙知道多少关于修炼者的事情，对他的情况大概有了一个了解，这才认真回答起刚才张乙的问题。
“修炼者灵根可分类为杂灵根，双生灵根，变异灵根，真灵根，天灵根，空灵根，六种。
体内五行缺一二三者为杂灵根，也就是普通灵根，体内灵根互补相生者为双生灵根。
体内灵根迥异，互相克制不死者，不在五行之列，为变异灵根，如冰，雷，光，暗，等。
五行独占其一，这种为真灵根，与之相反的就是你的天灵根，五行俱全，生生不息。
最后一种空灵根，顾名思义，就是不在五行之列，外表看上去跟普通人尚未觉醒灵根一样，实际体内五行融于肉身，浑然一体。
这种灵根拥有者一般都具备特殊体制，大多非常适合修行，更甚者出生的时候还会有天地异像。”
“天地异象，先天道体顾长清？”
张乙想到人皇赵明在《霸王猎妖录》上记载，那位千年以来天赋最好的仙苗，如果寿元不出问题的话，他应该还在蓬莱岛上挂机。
“嗯，当时的修炼者们都以为他可以打破炼气士的诅咒，可惜后来失踪了。”
张渠停下手中扇子，温和回道，桌子上茶壶嗡嗡作响，已经开始沸腾。
“失踪，难道顾长清被困的事情，人皇赵明没有告诉其他人，只写在了《霸王猎妖录》上。
人皇赵明这么做是……难道他以为我能救那倒霉蛋不成，还是说将来的我有救他的能力？”
张乙注意力没有被茶壶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影响，反而陷入了思索。
张渠理解的没有问张乙在思考什么，平静地将两只茶杯冲泡清洗，没一会儿茶叶清香的散开，张乙才回过神来。
想得未免有些太多了，现在的他连修行路都没踏上，就好高骛远，这习惯得改。
“老师，为何你与捉妖人队长钱明都认为，是灵根救了我的命？”
张乙明知他能活着的理由是因为穿越，老师张渠跟钱老大似乎都认为他是觉醒了灵根才逃过一劫。
张渠没想到张乙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慢悠悠道:
“灵根由人的性与命交织异变产生，诞生之时会改变原有命格，在某种程度上就相当于第二次生命。
灵根的品质越高，对原有命格的改变也就越大，你从一个普通人觉醒成为一名天灵根拥有者。
从命格上来说，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你不再是原来的你，但本质上你还是你。”
这个信息，恍若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张乙脑瓜子上，让他猝不及防。
我就像变了一个人，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但本质上我还是我……
我确实变了一个人，孙志成，张乙，我拥有两份记忆如果本质上我是孙志成，那我为何能够继承张乙的记忆？
如果我本质上是张乙，张那孙志成又是谁？
我……或者说我们，究竟谁才是我？
这一刻张乙穿越者的心里产生了动摇，他的命格或许没有改变，只是融合了一个陌生的灵魂。
他的命格或许已经改变，因为融合了一个陌生的灵魂！
“喝茶，你还是这样，一想问题就出神，让我这个老师亲自给你倒茶。”
张渠推过来一杯茶，点了点桌面，将张乙从质壁分离的状态拉回来。
“啊，哦，对不起老师，命格这道题有些玄奥，一时间沉进去了。”
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没有再想这个荒诞的问题。
不管谁是谁，他们的记忆都已经融合，没有精神分裂的征兆，等以后修炼有成，炼个身外化身之类的以防万一，应该不难解决。
想到此处，张乙顿住心情开朗，转移刚才的话题再次问道:
“老师，这茶可有什么说法，我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剑州的朋友？”
“在成为修炼者之前，你无法靠自身收敛体内灵根气息，这样很容易被妖魔，邪修盯上，这茶能帮你遮掩气息。”
张渠缓缓解释道，对于那位剑州朋友却一个字也没提。
张乙也很识趣，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起身转头回到竹楼，在张渠的书桌上找了张白色宣纸，然后兴冲冲的跑了回来。
“云兼，你这是做什么？”
张渠迷惑询问道。
“装茶叶啊，这么好的茶叶，反正你老一个人也喝不完，学生均一点，放心就一点。”
张乙连续两次午夜惊魂，实在是不想被算计了，顾不上与原来张乙性格冲突，抓起茶包就往折叠好的宣纸上倒。
张渠面露古怪，没好气笑道:
“这茶喝一次管半个月，喝多了你会流鼻血，半个月足够你成为正式捉妖人，开辟气海，掌握了气，就用不上了。”
“呃，这么久……还真是好茶，好茶。”
张乙尴尬的笑了笑，默默将茶叶倒回茶包里，半个月，顺利的话，他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成为捉妖人，确实用不上了。
“半个月后，要是有空，就再回来一趟，替我办点事！”
“好，老师，什么事？”
张乙没有犹豫直接答应道。
又抿了一口茶，张渠看着张乙似欲言又止，思考了几秒最终还是放弃道:
“到时候再说。”
“行！”
张乙点头答应，未问缘由，也没必要问缘由，因为张乙内心决定，选择相师之道，等正式成为捉妖人，自己先算它个百八十遍。
有着地球记忆的他，深知大数据的精准，经常会在深夜推一些不关注，但让人长见识的东西。
“老师，学生告辞！”
又闲聊了一会儿，张乙婉拒在这边吃饭的邀请，赶着回家修补窗户，书桌的残骸也需要收拾，而且大哥随时可能到家。
见识过捉妖人，修炼者的神奇，面对记忆里天生神力的大哥，很难不怀疑张甲是不是背着他们兄妹俩，踏上了修炼之路。
“去吧。”
张渠没有起身，继续倒了一杯茶，任由他自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