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全面风沙
燕京。
自从《无问》发行后，王霏发现窦威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早上听，中午听，下午听。
连晚上办事的时候，都得放音乐。
不放不做。
她真是服了。
虽然《无问》这张专辑质量很高，值得反复品味，但也没必要一天听十个八个小时吧？
连爱爱的时候都要听。
很扫兴的！
这天早上，王霏呵欠连天的爬了起来，昨天晚上闹得太晚，有点困，但早上还是被生物钟叫醒了。
“醒醒。”
王霏推了推呼呼大睡的窦威。
“嗯？”
窦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王霏伸手指向屋内的痰盂。
四合院就是这一点不方便，没有独立的卫浴，上厕所要么用痰盂，要么去公共厕所。
对于常年生活在香江的王霏而言，说实话，这种体验很难受。
虽然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哦。”
窦威见状撑着手爬了起来。
确实该倒了。
接着，他下床端起痰盂，王霏也跟着走出了房间，她也要上厕所。
两人一路走出四合院，往东边的公厕走去。
咔！
咔！
远处，《苹果日报》的记者疯狂抓拍。
大新闻！
大新闻啊！
王霏为爱倒尿盆！
哈哈！
天后倒尿盆！
这条新闻绝对够爆！
老狗似乎看到了巨额奖金在招手！
此刻，不论是王霏，还是窦威，都对记者的抓拍一无所知，毕竟记者用的是长焦。
远着呢！
抓到重大新闻，老狗接下来几天也没再继续蹲点。
有倒尿盆的照片，够了。
一周后。
王霏捂着鼻子陪窦威倒尿盆的照片传遍港台。
看到这些照片满天飞，新艺宝的总经理陈绍宝满脸无奈。
说？
不管用！
人家根本没想着隐瞒恋情，还有，王霏新专辑之所以放到燕京录制，不是为了省钱。
只是单纯陪男友。
好在王霏不是那种偶像派歌手，歌迷对于实力派歌手的忍耐度远远高于偶像派。
翻开下一页，陈绍宝看到一条消息。
《无问》宝岛地区销量达到三白金，香江地区也有一白金。
看见这个数字，陈绍宝心中很是惊诧。
这么爆？
金唱片、白金唱片是唱片销量达到一定数量的荣誉，不过，每个地区的标准不一样。
像香江，黄金唱片的标准是2.5万张，白金唱片5万，而湾湾那边市场更大，标准也更高。
金唱片是5万，白金唱片10万张。
换而言之，《无问》在宝岛的销量是30万张，香江地区是五万张。
是销量！
不是出货量。
一般而言，出货量是销量的几倍，很多唱片公司在报销量时都会移花接木，用出货量代替销量。
正儿八经的销量得看金唱片、白金唱片认证。
陈绍宝早年是香江商业电梯的dJ，后来被郑仲基的老爸，现宝丽金大中华区总裁郑东汗邀请来到新艺宝担任总经理。
宝岛3白金，香江1白金的销量，其实不算高。
几十万算什么？
《吻别》全亚洲380万的销量，就是他带队干出来的，不过，不同类型的专辑放在同一水平线比较，那就是耍流氓。
《无问》是很特殊的专辑。
一张纯器乐专辑卖这么多，换成流行专辑，至少是2-300万的水平。
想着，陈绍宝给远在燕京的王霏打了一个电话。
有机会认识一下周利军，最好是能把他拉来新艺宝，对于这种个性十足的歌手，他也很喜欢。
陈绍宝心心念念，李杰却对宝丽金不太感冒。
上一次，他就拒绝过宝丽金。
因为宝丽金太商业化。
或者说，越是大型的唱片公司，越商业化，宝丽金、百代、新索（索尼）、华纳等等都是如此。
毕竟越大的公司，股东越多，越追求商业回报率。
如果业绩下滑，总裁、副总裁随时可能走人。
反观那些独立厂牌、小公司，他们更能容忍一些非商业性的专辑。
滚石虽然在华语地区是比较大，比较知名的唱片公司，但放眼全球，它只是一家‘小’公司。
所以。
李杰压根没有理会宝丽金的招揽，他没有理会，王霏更没把陈绍宝的话当回事。
死胖子，天天就知道说这说那的。
老娘又不是新艺宝旗下的签约艺人，只是唱片合约而已，老娘凭什么给你卖命？
死远点！
其实，王霏本来是想认识一下‘周利军’的，但她发现窦威的醋坛子好像要翻的架势，她就没再提这茬。
有才华的音乐人那么多，没必要每个人都认识。
何况，窦威也不差。
他们两个特别来电，都喜欢小红莓、极地双子星，也都喜欢另类的摇滚乐。
比如迷幻摇滚。
……
魔岩唱片燕京分部。
时间进入七月，又到了半年一度的版税结算时间。
和上一次比，李杰结到的版税更多了。
多出来的部分不是《丑奴儿》的版税，这张发行一年多的唱片，上半年税后版税只有15万。
暴降50%。
不过，《遗憾的心》、《心太软》两款大金曲给他带来了30万的版税。
括弧税后。
45万，稳稳到账。
他能拿到这笔版税，那是因为这部分版税不在签约金的范围之内，那笔签约金是《无问》以及后面几张专辑的版税。
第一张专辑和给别人写歌的收入，该怎么结就怎么结。
“没问题吧？”
“没问题。”
言罢，李杰在版税结算确认书上签下名字。
“你下半年有没有什么计划？”
收好文件，张裴仁随口问道。
“可能出去旅旅游吧。”
自从生了孩子，毛毛几乎没怎么出过远门，回长安，那不能算，那是回家。
而现在孩子大了一些，可以带着一起出门。
所以，李杰计划带他们娘俩出门玩玩。
“旅游？”
张裴仁笑着道：“旅游好啊，多出去走走更容易激发灵感。”
他口中的灵感不止是李杰自己的专辑，也包括给别人写的歌。
如今，滚石内部都对‘卡子’感到好奇。
“你准备去哪？定了吗？”
“暂时没有。”
“去宝岛怎么样？”
张裴仁趁机提议：“老段、老李、周桦建他们都很想结识你，去宝岛的话，一应手续、行程，我来安排。”
去宝岛？
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年头，不仅宝岛人对内地人很好奇，内地这边对那边，同样是兴趣满满。
后者可能还要甚于前者，因为内地人去宝岛的难度，远远大于宝岛人来内地。
毛毛曾经就聊过。
一看李杰开始思考，张裴仁心底一喜。
旅游好啊，去宝岛旅游最好，有老段、老李他们在，安排绝对到位。
对了！
得跟老段他们说，最好是走夫人外交。
如果能搞定毛毛，约等于把‘卡子’拐去宝岛。
“去宝岛？”
是夜，毛毛听到这个建议，顿时兴趣满满。
从小他们学的课本里就有宝岛的介绍，什么日月潭，写的令人神往。
“嗯。”
看到她的表情，李杰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
“就这么定了，回头让老张安排。”
“可是。”
毛毛犹豫片刻道：“这么做，会不会太麻烦了，花钱最后担的是人情，人情债最难还。”
“好还，好还的很。”
李杰低头亲了她一口：“回头我再写几首歌给公司，随随便便就还了，不对，应该是倒欠我。”
“写歌哪有那么容易。”
毛毛妩媚的白了他一眼。
“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我觉得内地玩玩也不错，咱们这边也有很多玩的地方。”
“别想太多，写歌对于你家男人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
李杰记忆里那么多歌，随便写几首，压根不费什么事。
“那我听你的。”
“嗯。”
说着，小李有点反应了。
毛毛生完孩子虽然胖了一点，但那种胖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再加上李杰今年只有20多岁。
年轻人，火力旺啊。
偶尔贪杯一点，也很正常，他不会刻意压制自己的欲望。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该干就干。
次日。
收到消息的张裴仁立刻给公司发了份邮件，是的，90年代已经有电子邮件。
去年，国内就接入国际互联网，只是那会还没有完全开通，今年年初，北上两地开放了互联网节点。
五月中旬，国内诞生了第一家Sp服务公司——瀛海威。
它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
内地互联网正式对外界开放后，魔岩第一时间接了一条通道。
用邮件联络远比电话要方便。
如今，内地和宝岛是没有直接通话渠道的，电话、电报都得从香江中转找人传话。
麻烦的要死。
而电邮，它不用。
直发，直送。
方便又快速。
收到张裴仁传回的消息，滚石那边开始找人、托关系。
前前后后花了大半个月，那边才疏通好关系，这年头两岸来往就是这么麻烦。
李杰和毛毛在宝岛地区又没亲戚，没有正当理由，走程序就是慢。
打好招呼，老张这边开始给李杰、毛毛一家三口打申请书。
宝岛那边要审查，国内这边同样要审。
兜兜转转，等双方审完，天气已经快入冬了。
签证下来之后，李杰和毛毛开始收拾行李，带小孩子出门就是这点不方便。
要带的东西太多。
还都是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
整整花了一天时间，两人才打包好行李。
翌日。
他们准备先飞去鹏城，再通关去香江，再从香江转道去宝岛。
只是，李杰见到老张时发现对方的脸色特别难看。
“老张，你这是？”
“唉。”
老张叹了口气，也没瞒着他。
“出了点事，何永那小子又犯浑了，前天，他在舞台上调侃了劳模李素立。”
“这件事被人捅出去了。”
“……”
听到这个消息，李杰毫不意外，只是，他印象中，原时空的何永是96年干的。
这是提前了？
转念一想，也正常。
何永就是那种反对反魔怔的人。
在一些外媒面前，他绝口不提自己的家世，因为提了就不绝对了。
草根不绝对，就是绝对不草根。
必须要草根才能素材成一个斗士，一个充满反叛精神的摇滚斗士。
魔岩三杰中，最水的那个人不是唱歌跑调的张憷，而是看起来最摇滚的何永。
‘吃的都是良心，拉的全是思想’，这是他写的《垃圾场》里的一段词。
确实很符合摇滚精神，但未免太俗了一点。
跟万青的‘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夏崩塌’，完全没法比。
另一边。
燕京各地的音像出版社、音像店都收到了一个口头通知，下架歌手何永的相关专辑。
被风了，也不怪小题大做。
而是这件事很恶劣。
何永是在唱《姑娘，漂亮》时加了一句李素立，漂亮吗，公开调戏一个劳模，还是已婚妇女的劳模。
被风，不冤枉。
然而。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几天，京中各大演出机构、审核部门陆续收到消息。
所有跟摇滚有关的演唱，不论是冠以新歌曲、新风气、轻歌曲之类的擦边头衔，还是正儿八经的申报。
统统暂停。
这件事在滚圈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骂他。
摇滚乐本来就是地下，主流对摇滚乐的感官本来就不好，90年，崔建先干过一次出格的事。
93年，又有一个乐队在表演时说了不该说的话。
今年又来。
很快。
申海等地也陆续暂停了摇滚乐队的演出审批。
远在宝岛的李杰都收到了相关消息，是老段跟他说的。
因为《无问》也踏马被下架了。
下架的原因不是谁谁谁打了招呼，纯粹是无妄之灾，音像出版社那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主动撤了。
这种事也没地方说理。
老段跟他说这事时，还顺带邀请他来港台这边发展，毕竟，内地那边的情况有点不确定。
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松。
对老段的邀请，李杰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又不是那种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人。
他要是来港台，毛毛要不要来，孩子要不要来？
老婆孩子跟着一块来，那没什么问题，老周夫妇呢？
他们多半是不会跟着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