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李淳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夹杂着嘲弄的意味，这孩子还真是蠢，随便糊弄几句就听了。
樊濯清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示意她别跟着胡闹，可她却仿佛没感受到。
“我明白啦！”
樊珏拿起墨汁瓶子又蘸了一点，轻轻的点在樊濯清的背上，傻乎乎的冲李淳笑。
“来我教你写字…”
李淳见她帮着自己欺负樊濯清，看她顺眼了许多，凑过来打算教她写点儿有趣的。
樊珏看他凑过来，扬起手里的墨汁稳准狠的泼在他脸上，放下手里的墨汁瓶子，拍着手笑的欢快。
“还有没有墨水，我还想和你一起玩儿。”
李淳脸上的墨汁吧嗒吧嗒往下淌，校服上桌子上流的全部都是，他抬手抹了一把整张脸都黑完了。
“你这个小……”
“你们在干什么？”
罗老师从办公室回去发现小家伙不见了，就顺着教室找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李淳刚想动手，被一嗓子吼的坐了回去。
“老师，这个哥哥在跟我一起玩儿墨水，可好玩儿啦。”
樊珏从樊濯清怀里跳下去，迈着小腿跑出去拉罗老师的手，仰着小脸儿冲她笑。
“玩儿墨水？怎么玩儿的？”
罗老师看着满地狼藉脸色倏地沉下，她虽然不带（1）班，但管管纪律还是可以的。
“他告诉我把墨水像这样洒在衣服上就是玩耍，然后我们就一起玩啦。”
樊珏指向樊濯清背上墨水，颜色很深一看就是刚洒上去的，还有许多陈旧的墨渍。
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罗老师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端倪，板着脸敲了敲李淳的课桌。
“跟我去趟办公室，教教我墨水到底是用来在纸上写字，还是用来在别人身上写字的。”
“罗老师，我……”
李淳急的耳根子通红，想不出来用什么话来辩解，可偏那死孩子每一句说的都是实话。
“快点，不然叫你家长来。”
罗老师平时温声细语的，可其实是最不好说话的，没有回转的余地。
三人一起去了办公室，李琴刚批改完作业，看到脸上黑乎一片的李淳，眼里露出疑惑。
“发生什么了？”
“李老师，你们班的李淳，往樊濯清身上洒墨水儿，教唆孩子欺负人，自食其果了呗！”
罗老师和李琴平日里就关系好，说话也不用顾忌什么，她冲李淳挥挥手。
“来，过来跟你们班主任好好说道说道，你都是怎么欺负人的。”
“李老师，我……”
李淳张张嘴说不出话来，教室里都有监控，这个时候说谎没用。
踢到了铁板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敢嚣张了。
李琴看他结结巴巴那样儿，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周遭的气氛瞬间凝固，她严肃犀利的眼神看着他。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欺负同学，不许欺负同学，听不见是不是？
樊濯清同学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大家不要拿有色眼镜看他，更不要欺负他。
你欺负他你能多长两斤肉，还是能门门考满分？这是学校不是黑社会，不是比谁拳头硬的地方。”
她声音不大，说的很急促字字锥心，不希望校园暴力发生在自己的班级里。
“我……我错了，李老师，我……”
李淳家庭条件一般，没有强势的家庭背景不敢跟学校叫板，几句话就吓得抖了起来。
“现在跟我去教室里，当着大家的面给樊濯清道歉，然后再写1000字的检讨交上来。
下次再犯，就让你家长来接你回去，我管不了你让你爸妈教你去。”
李琴气愤的抬了抬眼镜，抱着批改好的作业去教室。
发生了刚才的事儿，大家都无心在看书，频频朝门口看去，看到老班的身影立马又开始早读。
“大家都停一停，我有件很严重的事情要跟大家讲。”
教室里安静下来，纷纷看向讲台。
“从开学我就跟大家讲过，要互相友爱团结，不许欺凌其他同学。
耳提面令多次，还是有人当耳旁风，李淳同学在今天早上，往樊濯清同学身上泼墨汁，而且这并不是第一次。
这样的欺凌行为，是不允许存在的，李淳同学请你现在向樊濯清同学道歉。”
李淳又气又臊，若不是那个小兔崽子，自己怎么会被逮住，可眼下他也只能道歉。
“樊濯清，对不起，我不应该欺负你，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樊濯清抬眸看过去，目光落在站在讲台旁的小家伙身上，见她冲自己眨眼睛心下了然。
心头升起一股难言的感动和酸涩，这是第一次有人替他出头。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再说一次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不许私下斗殴，若有下次严惩不贷。”
李琴让李淳去洗手间把自己弄干净，让学习委员把作业发了下去。
外面响起了铃声，早读结束了。
樊珏跟着一块儿去了办公室，里面又来了好多叔叔阿姨，看到她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小家伙在外面嘴甜，一口一个阿姨姐姐的叫着，把大家哄的很开心，给她分了不少小零食。
樊珏抱着一大堆小零食坐在李琴旁边的小板凳上，把糖果分给她吃。
“玉玉自己吃，不用分给我。”
“给老师的，这个好吃。”
小家伙把从别的老师那里得到的橘子软糖硬塞给她，李琴只好收下，当着她的面吃了一颗。
看到她不禁想起自己儿子小时候的样子，吃到好吃的总要给妈妈留一份。
小家伙说话的时候，李琴注意到她舌苔发黄，应该是上火了，给她冲了包板蓝根喝。
“玉玉平时在家都吃什么？”
樊珏想了想回答她：“泡面。”
难怪，给孩子吃泡面可不就容易上火吗？而且还没有营养。
“玉玉，要不要跟老师一起去上课。”
高二（3）班的体育老师王晨冲她招招手，一直呆在办公室里肯定也会闷的。
樊珏扭头看了一眼李琴，见她点头才从凳子上跳下去，跑过去拉王老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