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由于林妙云不是交易员,还不能进入交易大厅。
李建在楼下的小会议室等她。
一见面,林妙云就数落李建。
“哎,你啊,今天下午,让我急死了。”
李建满脸疑惑。
“你怎么一回来,就对我说这些。我也没有做错什么。”
林妙云有点激动。
“你还没错呢?对方都说了,阳谋无解了。你还小心翼翼的,不但不坦诚,还遮遮掩掩的。”
李建一头雾水的。
“妙云,别着急。你先冷静地说,详细的说。”
林妙云“哼”了一声。
“你......哎呀,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要走上国际,格局还得打开。”
李建满脸疑惑,自己好像都没错,怎么在林妙云这里就没有格局了?
“你啊,要记得,像施密特这样的人,一般不屑于玩阴谋的。基本上,追求的就是阳谋。用坦诚来筛选人。只要他相信你了,认可你了,就会跟你做生意,跟你合作。基本上不会怀疑你。”
李建听得还是云里雾里的。
“能说清楚一点吗?我怎么有点糊涂?”
“当时,人家提出跟你进行信息互换,你怎么反应的?”
李建笑道:“当然拒绝了。这事情,还能答应?”
“你还真的大方。你知不知道,这个施密特的家族,在欧洲,在全世界,都是非常大的一个跨国金属交易商。你现在囤积220多万吨精炼铜,是吧?”
“没错啊。”
“可是,人家在全球的储备,是你的十多倍。随便卖给一点都能够你用好几年。”
李建忽然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你忽悠我。”
林妙云着急了:“我骗你做什么?真是的。”
“对了,这次你拒绝了对方达成信息合作,对你是重大损失。为了避免你的损失,我替你答应了。”
李建假装生气。
“这太过分吧?我都没有答应,你怎么自作主张替我答应?”
林妙云笑道:“别装了。我会识别人的情绪和心理。你其实已经从高晴那边知道了,我替你答应的事情了对不?”
李建没有直接回答。
“妙云,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下次不让你翻译了。还有,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共享信息?”
“过度谨慎加上自私呗,还能有什么原因?”
“你这就不懂了。我现在的优势是信息,对方优势是资金和人脉以及全球调动资源的能力。如果我把信息给他们了,他们可以用几百种方法吞掉我。”
“切。杞人忧天。我都说了,这种层级的人,追求的是阳谋。只要对方认可你,基本上就是几十年合作的伙伴。为什么会这样呢?”
李建摇了摇头,没说话。
林妙云继续解释:
“因为,这样做,可以省掉很多成本。毕竟,做一次生意换一个合作者,就需要重新认识人,重新评估风险。如此,成本太高了。不如和自己信任的人一起合作。”
李建其实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但是这样也有风险。
毕竟,自己还没有完全信任施密特,就达成协议,简直就是荒谬的行为。
李建把自己的这种想法告诉了林妙云。
“你的谨慎是有理由的。但是,做交易,是需要打开格局。毕竟,商业,是勇敢者的游戏。”
“只有足够勇敢,用新思维来组装自己的行为,才能开创新的局面。你也不想,永远困在国内吧?”
李建点点头。
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被一个商业女间谍,反过头来教育。
“行吧。你说的都对。不过,我还是觉得一步步来比较好。至于施密特的合作,我会选择缓步推进。不能太快。步伐大了会摔跤。”
林妙云摇了摇头。
接着问道:“人家是不是说卖你30万吨铜?”
李建点点头。
“没错啊。说是成本价。说很快就运到新加坡。”
林妙云“其实对方的仓库就在印尼。所以,过几天我就能交接过来。”
“这么快?”
“都说了,跟施密特合作,有利无害。对方很坦诚,用坦诚筛选掉那些不坦诚的人。我希望的是,你也能够坦诚对待施密特的合作。”
“这个会考虑的。”
林妙云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说道:“进来吧,我看到你了。”
李建疑惑道:“谁啊?”
“你妹妹。”
这时候,门推开了。
果然是李青。
“你怎么来了?”
李青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又跟哪个漂亮姐姐在聊天。”
“我们这是谈工作。不是儿女私情。”
李青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进来。”
林妙云觉得有必要开点玩笑。
于是走过去,挽着李建的胳膊,笑道:“也不是不能谈点别的,比如谈恋爱什么的。”
这时候,夏雪从门外进来。
“李青你怎么........”
然后惊讶地看到林妙云挽着李建的胳膊,一副温柔的表情。
“你们这是.........”
林妙云看到夏雪进来,知道李建会被骂惨,心中得意。
于是假装尴尬地说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着笑嘻嘻地离开小会议室。
这回轮到夏雪生气了。
“你们在干什么?”
李青捂着嘴巴笑道:“我进来,就看到这样了。我也不知道。”
“妹妹,没有你这么坑我的吧?”
“实话实说而已。”李青笑着,趁机溜走。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林妙云故意的。”
李建拼命地解释,夏雪好歹消了气。
临走的时候,夏雪瞪了李建一眼,叹了口气。
“你也真没有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和女人勾肩搭背,迷恋女色,能不能有点别的追求?”
李建见到夏雪气消了,趁她不备,一把从后搂住她。
“放手,放手。这什么地方?有人看到!”
刘若菲在门外笑道:“我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李建这才松手。
“看吧,我就说你这人不老实。应该奋斗的年纪,居然整天想着女色。没出息。”
夏雪说着,气呼呼地走了。
李建走出门来,看到刘若菲和李青都在。
“妹妹,你刚才可算害惨我了。”
李青笑道:“这也没有多惨嘛。夏雪姐姐还是那样喜欢你,就你不省心,还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该。”
“你也看到了,林妙云主动挽着我胳膊的。她是故意开玩笑的。”
李青笑道:“我知道。但是,如果平时你冷漠一点,严肃一点,林妙云还能这样随意?你可是她的老板呢。”
刘若菲附和道:“我同意小青的看法。要让林妙云这样的人,感受到你的边界。”
“你们说的都对。行了吧。诶,我得去哄哄夏雪。”李建说着,紧走几步,准备追上夏雪。
李青在背后笑道:“走快点,别让人把她给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