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盛清砚展现出的力量感，路时柠默默的幻想着，当初他回到学校揍那群人时的场景。
能把好几个人揍成重伤，恐怕他的手也伤到了吧。
只可惜那段时间她把自己封闭起来，除了心理医生外，再也不接触外界任何人事物。
否则…
“盛清砚。”
路时柠突然开口，声音轻的若不是挨得近，盛清砚差点就听不清了。
他低头，深幽的目光落在她甜美白皙的小脸上。
“嗯。”
路时柠眨动了下眼睛，忽然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高三那年，你去揍那些人的时候，就不怕把自己毁了吗？”
话音刚落，路时柠明显感觉到盛清砚抱着她的双臂又收紧了些。
盛清砚没有回答，而是沉着嗓音问道：“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顿了一下，他又皱眉道：“是那个孙想想？”
路时柠点点头：“她跟我们是同一个高中，只不过她在隔壁班。”
“她怎么说的？”
路时柠简单重复几句，最后定定的望着盛清砚。
“她说你很喜欢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幸福。”
闻言，盛清砚倒是有些诧异。
要知道事情发生以后，所有人看到他都跟看到鬼似的，害怕的很。
当然，也有看他不顺眼，试图把这事曝光到网上，让他身败名裂的。
要不是宴家出手，恐怕他的事业早就毁了。
现在居然来个不仅不害怕他，还祝福他们的孙想想。
行吧，看在这点的份上，他勉强可以容忍路时柠跟她做朋友。
“嗯。”
见盛清砚问完了，路时柠又重新提起最初的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当时就不怕把自己毁了？”
盛清砚忽然低头，近距离的跟路时柠四目相对。
“不怕，任何事情都没你重要。”
即使知道自己在盛清砚那儿是首位，是重中之重的存在。
可每次遇到事情，看到他做出的选择，路时柠还是会受到冲击。
就连灵魂，都在跟着震颤不已。
她抬起纤细的胳膊，温热的掌心贴着盛清砚的侧脸，忍着鼻尖和眼眶的酸涩开口。
“可我这些年一直厌恶你，恨你，根本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纵使曾经她救过盛清砚的命，可也不值得盛清砚为她付出所有。
盛清砚一把抓住路时柠的手腕，指腹在莹白光滑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
“你应该厌恶，因为我的存在，确实造成了你被那些人针对。”
虽然他控制不了施暴者的想法，但在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路时柠的情况下，却仍旧克制不住心中的念想执意去靠近她。
这无疑就是在害她。
所以这些年，每次面对路时柠厌恶的目光，他都自我惩罚似的从不去解释，更没有去试图告诉她，事后他又做了什么去弥补。
那样的补救，没有任何意义。
路时柠差点死了。
因为他。
仅这一点，就足以让盛清砚悔恨不已。
要不是最后路时柠挺了过来，他就算想以死谢罪，也会觉得没脸去地下见她。
路时柠蓦地直起身，将眼中露出愧色的盛清砚用力抱住。
“不对，错的是路瑄她们，不是你。”
在那场霸凌里，她和盛清砚都是受害者。
“可是…”
这一认知，早已深深烙印在盛清砚心中，根本不可能因为路时柠的一两句话就改变。
还没等盛清砚说完，路时柠就匆忙打断。
“没有可是！”
她往后退开些，万分认真的凝视着盛清砚，再次坚定的开口。
“错的是她们。”
盛清砚难得没有顺从路时柠的心意，即使是伪装。
因为这件事对他造成的影响，可不比对路时柠造成的影响低。
他摇了摇头，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路时柠的后脑勺。
“阿柠，假如当初是你害的我差点死去，你会怎么办？”
路时柠一怔。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毫无疑问，她会愧疚一辈子。
纵使霸凌者是她人，但她是导火索。
那就跟她脱不开关系。
或许有的人会在事后毫无心理负担的将这事遗忘。
但善良的人，肯定会一直铭记于心，并且耿耿于怀。
而这样的人，有时候需要的也许并不是帮他们撇清关系，而是…宽恕。
路时柠犹如恍然大悟一般，对盛清砚露出一抹释怀爽朗的笑。
“那我原谅你了，不过作为弥补，罚你这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
一句充满真诚的原谅，让盛清砚微怔。
这些年来，名为愧疚悔恨的情绪在心里的某处层层包裹着，仿佛已经变得坚不可摧。
即使盛清砚有意去压制，也会时不时跑出来折磨他的意志。
可在这一刻，坚硬的壁垒开始一寸一寸碎裂。
随着裂缝越来越大，最后轰然四分五裂。
灿烂明媚的阳光重新照射进阴暗漆黑的心底，过往的一切悲痛，终于得到救赎。
盛清砚突然抱紧路时柠，用力之大，像是要将她纤细的身躯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神情还是很平静，可那双漆黑的凤眼里，却满是越发汹涌深沉的爱意。
“好。”
只要路时柠愿意爱他，他就是她永生永世的信徒。
路时柠感受到盛清砚的微妙变化，心里无疑很开心。
二人拥抱了一会儿，她伸手推了推他。
“饭菜快冷了，你先吃饭吧。”
比起吃饭，盛清砚显然更想吃怀中的少女。
只可惜二人有过约定，不然就凭此刻的温馨氛围，多适合做些成年人之间的运动。
盛清砚心中无奈，也有些郁闷。
他红润的薄唇蹭在路时柠耳边，磁性的嗓音沾了些欲望，但更多的真诚发问。
“路阿柠，我想吃你，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实现愿望？”
路时柠：“……”
愿望？
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路时柠的耳朵瞬间红了，白皙的小脸也一阵滚烫。
不过最近跟盛清砚亲密的次数很多，她的脸皮已经被锻炼的不再像之前那么薄。
于是她忍住内心的羞涩，仔细思索一番才给出答案。
“结婚后。”
纵然已经明了盛清砚对她的感情有多深，自己对他的感情也在不断增加。
可这种事，她还是不想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