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成是暂时保留在泾阳王府手中,等到将来有合适的机会,交给李承乾!
再穷不能穷东宫。
太子就应该比诸王富裕。
省的他省吃俭用的变卖东宫的物件为某个没良心的献食,还遭人笑话。
该被笑话的不是李承乾,是另有其人!
想想历史上李世民办的这些腌臜事,怪生气的。
要不是他这个当爹的默许,满朝文武,谁敢欺负太子储君。
而现实呢?除却魏征他们几个,剩下的那些墙头草,都在欺负他!
都说主辱臣死,东宫的那些属官,非但不死,还内外联合的欺负李承乾。
“你先坐下。”李复笑了笑:“莫要荒。”
“你是太子储君,这才多大点事,就让你坐不住了,稳住。”
李复抬起手,对着李承乾向下压了压。
“王叔,那茶叶生意是您苦心经营多年,更是与阿翁阿耶共同商定的产业,侄儿何德何能,岂可......”
“高明,你先听王叔说完。”李复打断了李承乾的话。
“不要说什么何德何能,王叔为你准备了,那就是考虑良久,思虑周全了的。”
“你应当知道,这茶叶的买卖,起初有多少人眼红,多少人觊觎,若非你王叔我这个宗亲的身份,我是不敢拿出来的。”
“即便是做了郡王,拿出来,也是遭了许多难。”
因为茶叶的事,就挨了两次刺杀。
“茶叶的买卖能有今日之盛,固然有王府的经营之功,可是若是没有太上皇当年的首肯与庇护,没有你阿耶的鼎力支持,它怕是走不出长安,你王叔我,也走不出长安。”
都被眼红的世家大族盯上了,把人在长安里弄死了,还走个锤子,竖着进的城,被人抬着,前头打着幡出的长安城。
“茶叶如今不仅仅是宫中的一大进项,还关乎着茶税的征收,跟国库也挂上了钩,你和你阿耶,因为钱粮的事情而烦恼,更应该知道,这有多么的重要。”
“所以说,这生意,从来就不是泾阳王府一家的。”
“太上皇,你阿耶有的,你这个东宫太子,也要有,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里,此中深意,王叔不与你明说,你回去自己琢磨,琢磨不明白就去问你阿耶,此事,你与你阿耶阿娘心里清楚就好。”
李承乾并非愚钝之人,李复这样一说,他心中摸索出一些头绪,但若是要全想明白,还是要回到宫中,静下来,仔细去琢磨。
“王叔……”
李承乾嘴唇动了动,再次起身,对着李复长揖到地。
“侄儿,侄儿明白,王叔厚爱,侄儿......铭感五内,永志不忘!此份重礼,侄儿愧领。”
李承乾没有再推辞,若是推辞,反而辜负了王叔的一番深意,这份礼物,他必须接下,也必须接好。
“如此一来,整个茶叶买卖,宫中占七,泾阳王府占三,甚好,甚好。”李复面带笑意。
“至于王叔跟你说起,泾阳王府的产业,也是要让你安心,王府不会因为把茶叶生意挪给你,就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有庄子上的工坊,有长安城的地皮,将来就算是狸奴和斑奴平庸,王府也有些家业给他们。”
若是将来,万一,有时候.......
钱不够花了,大不了,再把目光放在国库上。
一回生二回熟的事儿。
“另外,王叔还要叮嘱你一件事。”
“如今茶叶的买卖,遍布大唐南北,这当中所用人手众多,但是有一点,你应当知道,在用的这些人当中,有许多,他们是身怀残疾的。”
“你可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
李承乾微微颔首。
他听阿耶说过。
“阿耶说,都是兵营里退下来的老兵,当年跟随阿耶征战天下的,后来因为负伤,离开军营回家.......”
李复点头。
“不错,大部分,都是老兵。”
“虽然他们有的失去了手,有的瘸了腿,但是在茶叶买卖当中,都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也是你阿耶为他们找的一份保障。”
“他们从军营里归家,虽然朝廷给他们补了钱粮,补了地,但是你仔细想想,以他们的身体,纵使手里有几十亩地,他们如何耕种,官府补给他们的钱粮,早晚能用完的。”
“让他们靠着自己的能力,有一份生计,这是朝廷欠他们的。”
李复不仅要将茶叶生意两成送给李承乾,连带着这份责任,他也要教导给李承乾。
太子少傅,还是要有点作为的。
“王叔所言,侄儿记下了。”李承乾拱手应声:“这些老兵,皆是为我大唐江山流过血、受过伤的有功之人。朝廷虽给了抚恤,但让他们能有尊严地活下去,自食其力,安享太平,确是应有之义。茶叶买卖能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意义非凡。”
“侄儿既领了这份生意,便也接过了这份责任。”
李复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茶叶的生意,也是与朝廷安置伤残老兵的职能相互绑定的,不仅仅是现在,将来也是。”
“生意的接手者,过去的皇帝,现在的皇帝,将来的皇帝,必须重视和维护这一体系。”
“咱们李家,绝不是刻薄寡恩之辈。”
“有这么多因果在里头,茶叶的生意,就只能属于皇室!这一点你要牢记,旁人绝不能插手!”
“你要知道,即便是从行伍中退下来的老兵,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从战场上活着下来的,哪怕他们有的人身体略有残缺,那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更何况,伤残之人,在这当中,也只是占了不到半数。”
“这买卖,今日王叔与你明说,将来外人来碰,谁沾谁死。”
李复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之中显得格外清晰,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李承乾脑海中炸响,他从未听过王叔用如此严厉、近乎冷酷的语气谈及一项产业。
在李承乾的印象中,自家王叔从来都不是那样在乎钱财的人。
若是他在乎,就没有庄子上那偌大的一个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