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茉的视线在徐姿和白鹤鸣的身上落了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徐姿这次是专门来参加谷茉婚礼的，第二天就要马上飞回去。
谷茉舍不得她就这样来去匆匆，坚持晚上要小姐妹夜话。
徐姿默了默：“……可是，今天是你的新婚夜啊。”
怎么能不跟新郎在一起，而跟她在一起呢。
谷茉扬起头，叫来巴德，“亲爱的，你同意吗？”
巴德拽了拽谷茉的袖子，低声问她：“那我怎么办？”
谷茉想了想，“要不然……你跟白总凑合一晚？”
巴德：“……”
白鹤鸣：“……”
徐姿：“……”
虽然谷茉的想法荒唐，但今天是她结婚，徐姿怎么都不会让她扫兴，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巴德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他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谷茉踮起脚尖，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巴德瞪大了眼睛，一脸欣喜的看着她，“真的？”
谷茉见他笑的合不拢嘴，捶了他一下，觉得他变脸可真快。
巴德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才可以。”
所以自然是此刻谷茉说什么就是什么。
——
顾九擎大步流星赶到医院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商浩，已经被蒙上了白布。
肖婉婉趴在商浩的身上哭的歇斯底里，让闻者动容。
顾九擎就算是亲眼看到商浩躺在那里，就算医生已经出给了死亡时间，他也无法相信，商浩真的死了。
明明前两天还在他面前鲜活的人，怎么一眨眼就能死了？
“顾总，医生说是……枪伤，按理说……中弹不久就该……不知道商律是怎么挺到谷小姐婚礼门前的。”
对于商浩的离世，杨秘书也是百感交集，无法接受这一现实，但该汇报的事情，他也还是要尽职尽责的汇报，“根据酒店的监控显示，是谷小姐开车带商律前来，之后谷小姐进去参加婚礼，商律一个人留在车上，人就是在那个时候……”
顾九擎湛黑的眸子幽暗的看不清楚底色，他去想婚礼上谷茉的反应，除了对于新婚的欢喜，再无其他。
“谷小姐，是谁？”
肖婉婉红肿着双眸，走到顾九擎身边，问他。
顾九擎沉眸，没有回答。
肖婉婉看向杨秘书：“是谁？”
杨秘书识趣的低下头，没有回答。
肖婉婉笑了声，眼泪落下来：“是……谷茉，对不对？”
顾九擎沉默两秒：“……商浩的死，我会查清楚。”
肖婉婉哭着问他：“你查清楚，他就能死而复生吗？你查清楚，我就不用失去老公！我的孩子!就不用成为没爸的孩子吗？！”
顾九擎闻言，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
肖婉婉哭的哽咽：“我本来，本来应该亲口告诉他这个消息，现在让我怎么办？你们让我怎么办？！”
顾九擎下颌紧绷：“有事情，你可以联系我。”
商浩的孩子，他自然是要照拂一二。
可肖婉婉现在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要变成孤儿，而她也成了寡妇。
肖婉婉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动了胎气，被紧急送去了急诊室。
顾九擎站在阴凉的太平间内，亲眼看着商浩的裹尸袋合上。
这一瞬，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好兄弟，是……真的不在了。
此后，再不会有人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也再不会有个大律师在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义无反顾的站在他面前。
再也不会有了。
顾九擎忽然按住工作人员拉上拉链的手，深邃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商浩。
他说：“出去吧，我跟他待一会儿。”
工作人员叮嘱了两句后转身离开。
在寂静的停尸间内，四下再无他人，顾九擎终于有了情绪外泄的机会。
“兄弟……”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开口，反而都哑在嗓子眼里。
顾九擎与商浩之间的默契，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矫情温情的话语却反而从未说过。
如今，满腔的话语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顾九擎想起，他跟商浩少年时初见面那会儿，其实并不对付，主要是商浩看不上他，觉得他装逼又面瘫，一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模样，看的来气。
当时没少给顾九擎找麻烦，后来把顾九擎惹烦了，夜晚趁商浩嚣张完，拿了个麻袋给他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