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里有鬼
第二天，赵铁民和王刚几人驱车来到西城区马三的家里，马三没想到警察会找上门来，手忙脚乱端茶让座，神色惴惴不安。
“前天晚上要你去小楼蹲守，你怎么没去？”王刚问马三。
“我是想去的，可是家里来了个亲戚，我忙不过来，就没去。”马三歉意的笑着说，“你们在那里守了一夜吗？”
“嗯。”赵铁民点点头，“我们总算没有白守，你的那套房里，确实像孙大海说的那样，有一个神秘的女子在哭。”
“怎么可能？”马三如遭雷击，他喃喃的说，“她难道回来了，回来了？”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难道说那个失踪的女人吗？“赵铁民眼光如炬，马三一下觉得芒刺在背。
”你最好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王刚觉得马三心虚，有重大嫌疑。
马三低头不语，瘦弱的脸颊上冷汗直冒，他的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他咬咬牙，抬起来头：”好吧，我交代，不过，我不是故意杀她的，是她先要杀我。“
”嗯，如果是故意杀人或防卫过当，法院会在量刑时酌情考虑。“
赵铁民看案子有了眉目，递给了马三一根烟，让他心情平静一下，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跟我们讲讲吧。“
‘好吧，我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无儿无女，这么一件事情一直埋藏在心里面很多年了，怪难受的。”马三神情黯然地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我那上吊的老婆，而是一个外乡女人。那真是一个好女人啊，长得标致，勤快善良，如果不是她疯了，我的生活也不会这么糟糕。”
马三说着，眼泪簌簌而下，一件成年的往事展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马三点原配上吊死后，他一直想找个女人，可是周围的村子的女人都瞧不起他，马三年轻的时候是远近闻名的懒汉，家徒四壁，再加上好不容易娶的老婆又上吊自杀了，马三的名声更是臭不可闻了。
还有人说是因为马三家的风水不好，说他命硬，谁跟了马三都会和他死去的老婆那样，来一个死一个。一晃多年过去了，马三还是一个人。
有一次，马三区省城办事，在旅店遇见了一个陌生男人，这个陌生男人是个外地人，说是自己家有个妹妹，想找个本地人结婚，正好马三是个光棍，一口答应了。但是，需要五千元彩礼，马三没有这么多钱，但是，想娶个老婆，五千元东借西借还是筹得到的。马三约摸着这个男子是个人贩子，但是，一想到有个老婆，马三什么都不想了。
于是，五千元钱换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家在邻省的一个大山里面，十六岁的时候被父母强迫嫁给了邻村的一个跛子，她给跛子生了一儿一女。有一次在镇上赶集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能说会道的老太婆，她又被老太婆骗了，卖给了一个老光棍，她又给老光棍生了三个孩子，还没等孩子长大，她又被卖给了另一个男人。
马三可怜这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发誓要和这个可怜的女人好好的过日子。这个外地女人虽然生了几个孩子，但是人还显得年轻，标致，人也勤快，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给马三做早饭，把马三伺候得舒舒服服。村里人都说，马三真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走了狗屎运，那段时间，马三觉得日子过的太幸福了。
可惜好景不长，好日子才刚刚开头，那女人便疯了。有一天，马三在外面干活回来，看见自己的老婆躺在地上翻滚，一边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口里大喊：“有鬼，有鬼！”马三吓坏了，忙上前去抱住她，可是这个女人已经不认识马三了，马三强行的把这个女人绑在车上去看医生，拉到医院去看病。医生说，是精神分裂，这种病不好治，发病的时候还会伤害别人。
马三只要把她接回家。从那以后，马三幸福的生活结束了，不仅要出去挣钱，还要回家看着这个精神病人。这个女人在发病的时候，会自己伤害自己，手指抓自己的头发，抓自己的脸，脸部血糊糊的，还会拿刀砍人，要不是马三躲得快，早就被砍死了。
刚开始，马三还能应付，可是时间长了，马三疲惫不堪，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女人，想想以前幸福的日子，马三想死的心都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有一次女人在吃了医院给的药之后，沉沉的睡去了。马三累了，也睡了。可是在睡梦中，马三感觉到了一种剧痛，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看到女人正拿着菜刀朝他的大腿砍去，一边砍一边大叫：“砍死你个鬼，砍死你个鬼！”马三的一条腿鲜血淋漓，鲜红的肉外翻。
马三再也忍不住了，夺过菜刀朝女人砍去，不知道砍了多少刀，女人咽气了。这个苦命的女人就这样被马三砍死了，如果她不发疯，他们的日子过得甜甜美美，多么的美好啊！杀人之后，马三夜想过自首，但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马三把女人埋在院子里面，为了掩人耳目，他在埋她的地方种了一棵沙树。
就这么一个故事，当马三讲完的时候，其他人唏嘘不已，屋子里面安静得出奇。
‘因为沙树长在了二楼的窗口，所以一听说有哭声，一下子就想起了她，是这样吗？“王刚问。
”不止这个原因。“马三说。
”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赵铁民吃惊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