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迅速离开，把地库的嘈杂甩在身后。
回到酒店，慕棠已经整理好情绪。
300万营业额不算什么，但对刚起步的团队有些难度。
她与队友商量小程序运营，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大家各自领了任务去忙，慕棠睡得不知道今夕何夕。
突然被手机吵醒，她杀人的心都有，“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你为什么这么做！”
隔着网络，慕棠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冷意。
上午十点半。
“衍少，你又抽的什么风？我耐心有限，你只有10秒钟。”
宋衍舟没说话。
可慕棠耳朵都要冻掉了。
她把手机扔在一边，裹紧被子，“你还有3秒钟，3，2……”
“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
这副质问的口气，慕棠听着就来气，“你有嘴不会说人话，赶紧找个嘴替！”
她挂了电话，手机紧接着响起。
慕棠打开免提就骂，“宋衍舟，你有完没完，再打我就报警告你骚扰！”
“宋衍舟有老婆，怎么会纠缠你？你跟他这么熟……难道你三年来不求上进、一心作死是为了他？”
三年的悬案一朝揭晓。
迟琳被蒙在鼓里这么久，火大的不行，“这么大的事你连我都瞒着！”
“我怕你骂我恋爱脑，没出息……”慕棠越说声音越低。
她认罪态度好，迟琳气消了一半，“换成别人，我当然会这么说。可那是宋衍舟啊，全安城女生的梦中情人，居然被你睡到了！快，发表一下睡后感言，让我羡慕嫉妒恨一下。”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慕棠转移话题，“姐，你找我什么事？”
“有个好饼，但现在看来不适合你，我还是帮你推了吧。”
慕棠立刻坐起来，专心撒娇，“别啊姐，说来听听嘛！”
“是个民宿经营类的节目。影帝季珩西隐退三年的复出之作，他的死忠粉乐疯了。节目不愁热度，但其他嘉宾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宋衍舟、慕思迦，另外两个嘉宾节目组暂时保密。”
迟琳顿了顿，终究没压住火爆脾气，“昨晚参与节目的一个女嘉宾退出录制，她刚发布动态，她被慕思迦和小伙伴霸凌的视频就被放到网上，现在已经上热搜了。不然，这档节目哪儿轮到的你。”
“我以为天上掉馅饼终于要砸到你了，结果你跟宋衍舟还不清不楚，真的活活被你气死！”
大好的翻红机会摆在眼前，慕棠不想错过，“我跟宋衍舟签过保密协议。我跟季珩西合作过电影，利用情怀炒一波，大不了被他的粉丝喷死，但黑红也是红啊！”
三年来，慕棠一直在综艺节目上打酱油。
她靠宋衍舟、慕思迦夫妻访谈、理工大攻防战积攒的热度消耗的差不多了，急需一档综艺刷脸熟。
季珩西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跟慕棠合作过，那部电影在国外电影节，拿到了最佳最佳和最佳女配。
“说的也是。我去签意向约，你抓紧回来把公寓收拾收拾。后天，从你起床开始拍。”
后天！！！！
慕棠瞬间毫无睡意，订了最近一班回安城的高铁，收拾好行李直奔火车站。
办好退房，她接到了队友徐佰的电话，“老大，那个视频是你让人顶上去的吗？”
“我昨晚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再说，顶上热搜得花多少公关费，我哪有那么多钱！”她手头的钱都给队友分了。
“石头和大林子说他们昨晚刚拍完视频，就被人买断了。买断的人是额网络大V，他俩就没往心里去。可现在想想，有人在背后搞事。”
“老大，不会牵连到你吧？”
徐佰是团队除她之外的主心骨，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不管整件事的幕后推手是谁，慕棠都是获利者，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
“昨晚那么都投资界的人都看到了，说不定是宋衍舟的对家想让他难堪呢！我都这么糊了，牵连我，图什么呢？
“你别多想。我有事先回安城，等你们到了咱们视频碰个头。”
收了线，慕棠约的车也到。
去火车站的路上，她开始刷微博，刷了没几条，有关慕思迦霸凌的词条和帖子全都不见了。
宋衍舟的钞能力都发挥作用了。
钞能力能随时随地摆平许多事，但有很多东西是再多钱都买不到的。
总统套房的茶几上摆着几种药物，都是精神类的。
焦虑、躁郁、失眠、暴力倾向……
三年前，慕思迦执意出国，婚姻都拴不住她。
三年来，她逢年过节都不愿回国，每次都是宋衍舟飞去看她。
宋衍舟以为她介意，他跟慕棠在一起。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出国是为了求学，更是为了治病。
“阿衍……”
慕思迦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好看的眼睛噙着泪水。
泪珠滚落。
她声音发颤，“你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怕……怕你嫌弃我，不要我……但视频里的人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慕思迦坐在他身边，却不肯松手。
即便坐下，她依然握着男人的手。
她肩膀抖动，抽抽噎噎，脆弱的像个枯树叶，风一吹就散了。
“伴侣之间需要相互坦诚，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但我爸妈怕婚事黄了……”
慕思迦后面说了些什么，宋衍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相反的，他耳畔反复回想着几个声音。
“老板，确诊精神病是不能离婚的，除非您能证明婚前您对太太的情况毫不知情。”
“精神类疾病遗传是隐形的。至于会不会遗传给下一代，还要看你老婆娘家那边的情况。”
“衍少，以后可有的你难受的！”
慕棠幸灾乐祸的笑容，不断在他眼前闪过。
她早就知道，却什么都不说，是想看他知道真相后的多崩溃吗？
宋衍舟嚯的站起身，靠着他的慕思迦跌进沙发。
她从没被男人这么对待过，眼泪瞬间就收不住了，“阿衍，你还是怪我，我就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我配不上你，回到安城我们就离婚。我不会拖累你，我爸妈那边我去说。”
话音未落，她捂着脸，泣不成声。
宋衍舟抹去她脸上的泪珠，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满是疼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生病？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瞒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