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江清辞跟许柚可坐同一辆公交车。
他一直在偷偷打量着许柚可。
对此江清辞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首先他是个男的，其次他是个好色的俗人。
他发现许柚可的一个小秘密，就是这女孩有时候会看着窗外发呆。
好看的桃花眸子有时候会变得空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直到江清辞看向窗外的时候，通过车窗玻璃的反光。
他在自己身上找到了同样的眼神。
“婆婆！”
许柚可笑起来甜甜的。
张奶奶看见是许柚可，老人家特意打量了一眼江清辞。
心想这臭小子早上还装作不认识小柚子。
现在就把人带过来了。
“那你们聊，我上去了。”
江清辞说道。
许柚可错愕了一下，但她还是点点头。
“嗯.....好。”
张奶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觉得江清辞跟小柚子之间的关系，变得陌生了。
等江清辞离开后，张奶奶牵着许柚可的手，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小柚子，你俩吵架了？”
许柚可摇摇头。
“没有。”
“那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像吵架了一样。”
许柚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奶奶说。
“那就是吵架了吧。”
许柚可打着马虎眼。
她肯定不可能说自己忘了江清辞。
张奶奶只当他们两个是闹别扭，她将许柚可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
如疼爱孙女一样嘘寒问暖。
江清辞回到自己屋里后，坐在沙发上。
眼睛忍不住看向窗外，在那个窗口，正好可以看见张奶奶家门口。
许柚可应该是在那里坐着。
“想什么呢。”
江清辞苦笑一声。
他没有看漫画，而是拿起读了一半的《白夜行》。
江清辞曾经向往自由自在的大海，今天他却想单独将书里的悲剧读完。
许柚可还是那个许柚可，跟张奶奶在一起的时候。
还是那个话很多的女孩，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只是，她偶尔的目光，会看向身边的居民楼。
“婆婆！那我先走啦！”
许柚可甜甜道。
张奶奶说：
“小柚子，留下来陪婆婆吃个饭。”
许柚可摇摇头，女孩的眼神看向居民楼。
她眼神有些失落。
“你等等，我让清辞送送你，这小子一上去就不下来，还装作跟你不认识一样。”
许柚可急忙道：
“不用了婆婆，他估计在忙。”
许柚可眼眸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黯淡。
这个细节被张奶奶捕捉到。
江清辞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小柚子也是。
两个孩子她都非常喜欢，也不会去责怪谁。
但是今天，张奶奶莫名有些生江清辞的气。
“你等等！”
她走进屋里，拿起手机打给江清辞。
“小柚子要回去了，你不下来送送她吗？”
江清辞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张奶奶打电话给他就是因为这个。
“吵架归吵架，但小柚子自始至终也没说你一句坏话，是个好女孩。”
江清辞有些无奈地挠挠头。
要是吵架就好了，可这件事比吵架还要复杂。
“清辞，下来送小柚子。”
张奶奶几乎是命令的形式。
江清辞想说什么，但是他又觉得送送许柚可。
“好，我现在下来。”
许柚可看着下楼的江清辞。
她干笑两声，有些尴尬。
同样尴尬的还有江清辞。
“那张奶奶，我送送她。”
江清辞说道。
许柚可对张奶奶招招手。
“婆婆再见！”
张奶奶看着走在阳光下的男孩女孩，她眯眼而笑。
同样都是洁白的短袖，男孩比女孩高半个头，看起来却格外登对。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许柚可抿了抿红唇，但其实，她还挺开心的。
江清辞摇摇头，笑道：
“不麻烦，送你回去也是应该的。”
“....嗯.....”
江清辞看到许柚可好像有些为难，他问道：
“怎么了？”
许柚可摇摇头，她犹豫了一会儿。
“我其实，是想去吃中午饭的。”
江清辞愣了一会，他尴尬地笑了笑。
“是吗？哈哈哈哈哈！是啊！现在确实是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了。”
江清辞脚步有些迟疑。
好吉尔尴尬啊！
两个人又默默地走了一段路。
江清辞清了清嗓子。
“要不...去吃个饭？”
许柚可嘟囔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
“可是我只有二十块钱，两个人吃可能不够。”
江清辞愣了一会，他说道：
“我自己也带钱的。”
他心想许柚可这是什么脑回路啊！
许柚可偏着脑袋。
她也知道自己好像误会了江清辞，小脸有些发烫。
“我这里有二十一块钱。”
江清辞从口袋里拿出钱来。
许柚可突然变得认真。
“我知道有一家牛杂店，能吃好多东西呢。”
江清辞耸耸肩。
“我也知道有一家牛杂店，就是位置偏了点。”
两个人对视一眼。
江清辞问道：
“卖牛杂的是个婆婆？”
许柚可说道：
“在小巷子里的。”
然后他们明白了，敢情说的都是同一家店。
许柚可眉毛弯弯，好看的桃花眸成了月牙状。
“那我们两个可以吃四十一块钱了！”
江清辞看向许柚可。
他有句“傻乎乎的小柚子”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还是忍住了。
“你走路回家？”
江清辞问道。
许柚可摇摇头。
“我坐公交车的。”
“哦，那我们中午就吃三十九块的牛杂吧。”
“为什么？多两块钱能吃多一点。”
“你走路回家？”
“我坐公交车呀！”
“你的钱都拿去买吃的，你还怎么坐公交车？”
“....嗯...是哦...”
憋不住了，江清辞彻底憋不住了。
他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许柚可脸颊微微鼓起，但是，她看着江清辞脸上肆意的笑。
却也生不起气来。
“你怎么....你怎么....”
江清辞想说你怎么傻乎乎的。
但他摆摆手，笑着道：
“走吧，去吃饭吧。”
江清辞笑道。
许柚可努了努好看的小鼻子。
她撅撅嘴，走在江清辞前面。
江清辞紧紧跟在她身后。
他看着许柚可微微晃动的马尾辫。
眼眸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柔情，但很快就一闪而过。
转而的，是不知何时涌入心头的黯淡。
那个该死的潜意识在跟他说，不要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