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可，你怎么还没睡？”
夜晚，张倩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许柚可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平时这个时候，许柚可应该睡了的。
所以她便走过来一看，许柚可果真没睡。
许柚可身前正放着两个灰色的毛线团，她甜甜一笑。
“张倩姐姐！”
张倩走进许柚可的卧室，她看着桌子上的两团灰色毛线团。
“你这是给五长老织毛衣？”
许柚可摇摇头。
“是给江清辞的。”
她想了想，继续道：
“江清辞平时都喜欢穿灰色的衣服。”
张倩看着许柚可，女孩笑起来很好看。
她迟疑一会，笑道：
“那你早点睡。”
“嗯！”
许柚可重重地点头。
她看向张倩。
“张倩姐姐，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我也给你织一件。”
张倩一愣，她看向许柚可，眼眸低垂，心中生出一丝暖意。
“都行，我都可以。”
许柚可拿起卷尺。
“那我现在给你量！”
张倩看着许柚可，她轻轻地点点头。
“好。”
其实，鹿梦天的人，也分三六九等。
张倩出身普通家庭，天赋普通。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高挑的身材以及颇为清秀的样貌。
可是这样的南柯窈，在鹿梦天一抓一大把。
为了出人头地，张倩不得不靠出卖肉身，一步步靠着男人往上爬。
最后也成功拜入五长老门下，有了一个大靠山。
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对她指手画脚。
浪荡货、贱人之类的话，她已经习惯了。
五长老让她入府的初衷，是让她诱惑江清辞。
只是少年知道她的计划，并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少女也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姐姐。
许柚可给张倩量了尺寸后，认认真真地记录在纸上。
“你没有给江清辞量尺寸，怎么给他织毛衣呢？”
张倩问道。
许柚可笑道：
“之前张倩姐姐给他买了衣服，他穿起来很合身。
我按照那个织就行了。”
张倩抿抿嘴，她犹豫了一下。
虽然她知道江清辞现在故意在避着许柚可。
可是.....
张倩看着许柚可那双清澈的眼眸。
“柚可，毛衣还是要量出精确的尺寸比较好。
万一织出来的毛衣偏大，或者偏小了，到时候江清辞穿不了怎么办。”
许柚可想了想。
觉得也是，她嘟着小脸。
“可是江清辞现在忙着学业，我没机会能见到他，
而且，我也不想打扰他，奶奶也跟江清辞说让他以学业为重的。”
这么多年，张倩早已不相信所谓的爱情。
可是，她看到江清辞跟许柚可这样子，心里也难受。
人就是很奇怪，会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做出不利于自己决定。
“再过两天就是周六了，你到时候可以去找江清辞。”
为了打消许柚可的顾虑，张倩说道：
“量个尺寸不需要多少时间，到时候你买了早餐过去，
这几天五长老有事要出去，我给多点钱给你。
到时候你早点过去，给他点惊喜。”
张倩说道。
许柚可眼睛一亮。
“真的吗？”
张倩笑着点点头。
许柚可抱住张倩的手臂，撒娇道：
“谢谢张倩姐姐！”
张倩看着女孩天真的笑容，她眼中露出一抹柔情。
这是身为姐姐，对妹妹的溺爱。
只是这种溺爱，在鹿梦天的那个不成文规定之前。
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天赋好的南柯窈，不能外嫁。
张倩轻轻地拍了拍许柚可的脑袋。
“柚可，未来要是感到迷茫的时候，遵守自己内心的想法。”
“嗯？”
许柚可眨了眨眼睛。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张倩。
张倩苦笑一声。
“没什么，柚可，你跟我说说，你跟江清辞是怎么认识的。”
许柚可甜甜笑道：
“好呀！”
晚上，许柚可跟张倩说了很多江清辞的事情。
月亮西斜，张倩看着熟睡过去的许柚可。
想起昨天，女孩还是哭着跟自己说她很难受。
今天却完全不一样，
张倩能感觉到，每当说起江清辞的事。
许柚可脸上的笑比往时甜美了许多。
只是，让她更加在意的。
是江清辞跟许柚可被抹除记忆的事情。
张倩看向窗外，那里，是妖采园的方向。
也许，江清辞之所以前后有那么大的改变。
跟那天晚上他去妖采园有关。
那天，在妖采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张倩看着熟睡的许柚可，她眼神复杂。
也许，自己就应该老老实实听五长老的话。
老老实实跟着许柚可，定时汇报她一天的行程。
而不是......做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张倩轻轻地抚摸许柚可的额头。
那里，有一道伤疤。
她眼神有些复杂。
“憨丫头，跟凌月姐姐一样。”
........
早晨，江清辞猛地睁开了眼睛。
开始不自然地抽搐。
剧烈的疼痛由四肢传导向大脑。
昨晚，是他第三次遭到训梦师的攻击。
应该是林子敬背后的势力。
江清辞跟老太婆谈话的时候，她便有提过这件事。
只是当时她含糊其词。
江清辞也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只要是伯奇杀不死自己，他就不怕被拉到梦里。
只是......
一连三次，他内心的第三层梦。
还是那个站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女孩。
江清辞缓缓起身。
梦里的痛觉会带到现实，只是持续的时间不长。
洗漱完成后，江清辞便早早出了门。
今天是周三，接下来的三天。
江清辞都想老老实实地上课。
以前他很讨厌上学，但为了当了好学生，他不得不认真学习。
可是现在，在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时候。
他反而喜欢上上学的感觉。
可能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坐在课堂上。
所以他格外珍惜。
周六，他要去李明远家里。
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周末他就准备离开。
去周博之前说的那个地方。
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那个憨憨的女孩。
可是，为了她好。
江清辞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江清辞真的不配，哪怕所谓的红线，所谓的姻缘。
他依旧觉得，给一个短命鬼太好的爱情。
这对于他来说，是残忍，对于女孩来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