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沈婉意倒茶，喝茶，整个人轻松自在。
外头传来脚步声，她头也不抬，“皇上回来质问臣妾吗？”
萧衍坐在沈婉意对面，“皇后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只是让人打了她板子，顺带告诉她事实罢了，皇上来兴师问罪吗？还是觉得她可怜的模样，让你想起幼时的她来，心软了。”
沈婉意又倒了一杯茶，推过去，“皇上怎么想的？”
萧衍拿起茶盏喝一口，“你不该刺激她，不该逼疯她。”
“呵。”沈婉意冷笑一声，“皇上依旧向着端阳郡主，从未改变。”
“婉意，朕没有向着她，只是不想让她疯。”
“萧衍，你不觉得这话可笑吗？你一直偏爱她，为何不娶她？还口口声声说把她当妹妹，什么妹妹，情妹妹吗？”
“沈婉意，你过分了。”萧衍语气微重。
“过分，我过分吗？是她来招惹我的，玩不起疯了，怪得了谁？”
“也是。”
沈婉意苦笑，“她可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一个后来者是抵不过的。”
“即使她害我一次又一次，你还是信任她，即使她害我落水，你觉得没流产没有必要，只是疏远她，从未对她做过半分不好的事。”
“萧衍，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怕是喜欢端阳郡主吧，她在你眼里比我重要多了。”
“沈婉意，你不要颠倒黑白，端阳疯了，她还这么小，她疯了。”
“萧衍，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你还记得许锦月吗？她死了，被流言蜚语杀死了，因为谁？因为你的好妹妹，高贵的端阳郡主。”
“此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说。”萧衍蹙眉。
沈婉意嗤笑一声，“过去了，也是，她都死了，没必要说了。”
她往前走几步，戳着萧衍胸口，“你问问你自己，我因为她受了多少苦楚，你一句轻飘飘的过去了，给我带来的打击有多大。”
“萧衍，我就不明白了，我们每次都能在端阳郡主的事上争吵，她疯了也能害得我们争吵，她的本事大，我好佩服。”
“沈婉意，你不要转移话题。”萧衍不悦。
“我没有转移话题。”
她跪下，“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臣妾呢？让端阳郡主当这个皇后，她就不疯了，顺带把孩子也给她，她就清醒了。”
沈婉意倔强抬头，“萧衍，你真偏心，你打心眼觉得端阳比我重要，比孩子重要。”
萧衍扶起沈婉意，“朕没有那个意思，皇后想多了。”
沈婉意甩开萧衍的手，自顾自的站起来，“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我？”
“朕并没有处置皇后的意思，只想问问皇后说了什么？”
“刚刚皇上的语气不像是问问，反倒像是兴师问罪。”
“皇后想多了，喝口茶，说那么多也该累了。”
沈婉意没有接过，萧衍自己喝。
“我幼时父王驻守边疆，只有端阳时不时来找我玩，她对我来说终究是不同的。”
“所以呢，她做什么事都可以原谅，而我做错事，就要被你打，被你惩罚吗？你无条件偏向端阳，我就活该吗？”
沈婉意特别委屈，嫁给萧衍几年了，受的最大的气是端阳郡主给的。
“朕后来不是补偿于你吗?”
沈婉意直接把桌上的茶盏扫掉，唰唰的响声，霹雳吧啦的碎片声。
她深呼吸，好累，说不出的累，心累。
她越过萧衍往前走，一手拉住她的手腕，“皇后说清楚再走，你到底说了什么，端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说了什么？我还能说什么？我告诉她，她的世子哥哥不宠她了，她心里不爽，接受不了，疯了。”
“你想让她清醒很简单，我告诉你，你告诉她，你娶她当皇后，她就清醒了，我刚刚告诉你法子了，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废后，迎娶你的青梅竹马。”
萧衍不高兴，“皇后说话夹枪带棍，好好说。”
“我还能怎么说？萧衍，要不要我跪下给你的好妹妹磕头道歉，说不定她不会疯了。”
每次遇到端阳郡主的事，沈婉意就异常疯狂。
“皇后好好说话，朕只是问你话，你没必要这样。”
“没必要？在皇上眼中臣妾就是无理取闹。”沈婉意只觉得恶心。
“萧衍，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不喜欢端阳郡主吗？”
“朕若喜欢她早娶她了，皇后，有些事三言两语能说清楚，你不必和朕阴阳怪气，解决不了问题。”
“不必？”沈婉意越发生气，“没有不必的事。”
“萧衍，我瞧着你进来的模样，我就生气，你就是来质问我的。”
沈婉意听不进其他的话，她满脑子都是萧衍当初因为端阳郡主打她的场景。
她直接推开萧衍，“让开，别挡道。”
萧衍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沈婉意，我喜欢的是你，喜欢你，同你成婚生子，端阳在我眼里只是妹妹。”
“你也许不能理解我对她的信任，我只能说，幼时她陪伴我一段时间，对我来说，她很重要，但，你更重要，现在她疯了，我只是想要她恢复正常。”
“我知道以前对你的不信任造成你我之间很多误会，对此我对不住你，可我们之间不必因她争吵。”
沈婉意低头看她的手腕，“萧衍，我很讨厌她，不管你想怎么治她，只要不要把她放在我面前就成。”
“还有，这些天你别烦我，我需要安静一段时间，我们各自好好想想。”
说完，沈婉意甩开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