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歪头。
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她直勾勾的看着顾易：“师尊，你来晚了。”
顾易望着她。
她如今的眼神，沧桑的很，带了很多不明的情绪，她像一个刺猬，将自己紧紧抱在一起。
他想知道。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易与她对视一眼，坐在了石凳之上。
声音清冷：“为何要杀本尊。”
楚悦闻言，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忽的笑了一声，带了几分自嘲。
“可能是因为喜欢师尊吧。”
喜欢他？
顾易面上无风不起波澜：“喜欢到想要杀了本尊吗？”
这楚悦。
冥顽不灵，事到如今都不愿说实话。
楚悦上下打量了顾易一眼，眉眼略弯，靠近顾易，现出清浅笑意。
“师尊对我来说很不一样呢，杀不得。”
“只是有些不懂得，为何师尊对我如此好，教我读书写字，大道天理，修练灵力，给了我希望。
却为何在我最是孤立无援之际，迟迟不肯出现，任由神界之人打我，辱我，将我扔在地上践踏玩弄。
在我不需要师尊的时候了，又忽然出现，强行收我为徒，师尊想要如何呢？”
“还要教我一些大道之德，让我以德报怨，对众生心怀善意？”
“师尊，我是魔啊，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顾易一愣。
“神界之人？”
楚悦淡淡一笑，在顾易的目光下，宽衣解带，轻解罗裳，一件件衣服滑落在地。
她缓缓的背了过去。
白皙而又细腻的皮肤猛的出现了顾易的眼前，让他下意识的收回目光。
楚悦声音淡淡。
“师尊不是想知道原因吗？为什么不看呢。”
楚悦走到顾易的面前，那大片细腻的肌肤裸露在他的眼前。
可当目光切切实实落在她背上的痕迹后。
顾易眼中终于有了几分异色。
她的背，肤如凝脂的皮肤上满是一条条深浅不一的伤疤，看上去狰狞而又恐怖。
不止是背上，其它地方也有，只不过背部更集中一些，伤疤附着着伤疤。
此时看都如此的触目惊心，可见当时有多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顾易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楚悦忽的笑了起来。
“师尊可知这是谁打的？”
她自顾自接着说着：“其中，有三百七十下来自空桑公主，剩下的，来自那日的小仙，总共十三人。”
“我特意留了这些疤痕，不曾去掉，想着提醒自己，莫要忘记，总有一日，是要百倍还给他们的。”
楚悦笑的残忍而又绝美。
“师尊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无可救药了呢，师尊可还要教我向善？”
顾易望着眼前的女孩。
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望着她此时的样子。
他轻轻的将楚悦揽进自己的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他无法想象，她这么多年究竟吃了多少苦。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他知道她是魔子后，只知道她会被关起来，可没想到，还会受他们虐待毒打。
别说她是魔子了，就算是一个寻常人，受此待遇，只怕也会堕入魔道吧。
他有些愧疚的开口：“对不起。”
忽的被他揽进怀中的楚悦一愣。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
他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一直都清楚，只是她无处宣泄，才将一切附加在他身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