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月离打开酒坛闻了闻，微微挑眉。
“小美人的心思我领了，但这酒委实算不上好，有时间美人与我回魔渊，我拿魔渊最好的酒招待你，叫你知道，什么叫好酒。”
东月离口中虽然是嫌弃，但还是就着酒坛喝了一口，算是给足了苏月面子。
苏月眉头跳了跳，这酒可是拿的百里珏的珍藏，她喝过，味道不错，到了东月离口中就这么上不得台面？
她拿起酒坛与东月离碰了个坛，豪爽饮了一口。
“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晶莹的酒液自苏月唇边滑落，沿着衣襟没入白皙的脖颈，没有寻常女子的矫揉造作，端的是男儿的豪爽大方。
这般景致叫东月离心情大好，跟着苏月豪饮了两口酒。
“酒的好坏是其次，和谁喝才是重点。能喝小美人一同开怀畅饮，便是白开水，我也能品出百年佳酿的口感。”
蹭，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贴着东月离的额角擦过，重重钉东月离身后的树上。
苏月眼眉中带着凛冽的寒意，语带警告。
“你隐瞒身份有意接近我我管不了，但你这嘴上要是没把门泄露了我的身份，我就是死，也会拉你垫背。”
这一口一个小美人，是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姑娘？
东月离反身替苏月取回匕首，毫不介意苏月的冷冽，桃花眼潋滟动人。
“你不喜欢我叫你小美人，那往后我叫你小苏苏可好？你放心，我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关心你的安危。我是这世上，最不希望你死的人！”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苏月微微挑眉。
“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还说要娶我，却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肯告诉我，这叫我如何相信你？”
东月离一愣，随即微微一笑。
“你是想用激将法让我说出我的身份吗？小苏苏真是不乖，想知道真相，总得付出些什么才是。”
“譬如说，答应嫁给我？只要你点头，我立马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低沉的声音在暗夜中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那抹绝色的容颜缓缓靠近，如墨一样的眸子瞬间变成深紫色，恍若妖魔一样摄人心魄。
东月离缓缓靠近苏月，双手撑在桌边，几乎将娇小的苏月圈在怀里。
清风拂过，甘冽的酒香自苏月唇边溢出，东月离喉头滚动了一下，为何这酒喝在他口中，与在苏月唇畔不是一样的味道？
他真的，很想尝尝苏月唇上的酒味，本来只是想引诱一下苏月，可东月离发现，最先失控的却是自己。
“你再靠近一分，我就插爆你的眼睛。”
苏月看着东月离，手中筷子已经瞄准了东月离的眼睛。
“哎，我总是会忘记，小苏苏你压根就不会被我的紫眸迷惑，真是失败。”
东月离很快回神，远离了苏月。
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紫眸闪了闪，变成了墨色的眸子。
苏月喝了一口酒，撑着手看着东月离，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的眼睛本来就是紫色的吧？挺好看的，为何要隐藏起来？”
“好看？”
东月离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喝了一大口酒。
“但凡见过我这双眸子的，无一不害怕得要死，便是我不用紫眸蛊惑他们，他们也会认为我用紫眸摄取了他们的心神。”
“你知道被人当做怪物围观的感觉吗？你知道被人当做妖魔痛恨的感觉吗？我不过是生就这一双紫眸，便被他们厌恶唾弃。”
“你居然说好看，真不知道是安慰我还是喜好有问题。”
苏月摇头，拍着胸膛保证。
“我的审美绝对没有问题，世上与很多人喜欢其他的瞳色，只是你没遇见罢了。”
在现代有很多人带颜色各异的美瞳，她见多了，并不觉得稀奇。
而且东月离这样的长相，配着这双紫瞳，当真担得起妖孽祸世这个词儿。
“我是真心觉得好看，你没必要为了那些不喜欢你瞳色的人自卑，是他们审美有问题。”
苏月的一字一句宛若重锤落在东月离心间，他努力辨认着苏月的神色，想看看苏月是不是在戏弄他亦或是哄他开心。
月光下，苏月的眸子分外澄澈，恍若山间最清澈的山泉，叫人一眼就能看到底。
此刻，那眸子中满满的认真，没有半分厌恶。
“你喜欢？”
东月离的语气有些不确定，眸子重新变成紫色。
苏月抬眸对上那双紫眸，凑过来认真看了看，点头。
“很好看，像成熟的葡萄……”
两人只隔着半个桌子的距离，近到东月离能清楚的看到苏月的一分一毫的神情。
没有半分虚假，没有半分厌恶，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能接受他的眸子。
东月离心念一动，第一次涌上想娶苏月的冲动，不是因为苏月的身份，而是因为苏月能这样坦然的接受他的异类。
“那我以后在你面前，就不隐藏了。”
这世上这么多人，至少有一个人能让他做真正的自己，也算是一件幸事。
苏月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没问题。”
东月离看着笑颜如花的苏月，心中忽然万分好奇，若是苏月做女子打扮不知是什么模样。
但他也知道，若是自己直白的说想看苏月穿女装，定会被苏月毫不犹豫的拒绝。
想了想，他忽然有了个主意。
“小苏苏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既然小苏苏不愿嫁给我，倒是还有个法子。”
苏月来了些兴趣，挑了挑眉，示意东月离继续说下去。
东月离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皇都的神女祭不是快到了吗？若小苏苏参加神女祭，穿上女装，我便告诉小苏苏我是谁，以及，小苏苏想知道的一切。”
这个交换条件不算亏，也好成全了他的心愿，看苏月穿女装的模样。
“你让我在神女祭上穿女装，还不如站在忠义阁门口大喊三声我是姑娘，那样我死的还慢一点。要知道今年的神女祭可早就被楚云雪定下了，我穿着女装在她跟前蹦跶，不是嫌命太长了吗？”
“你这么没诚意，我们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月喝光酒坛的最后一口酒，皱了皱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