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医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要不是你，我儿早就跳楼了啊！”
祈白宥静静笑着写病历，没有纠正对方自己不姓白。
老阿姨抹了把眼泪，“你这么好的心理医生，完全能去大医院当专家，在这个小地方，委屈了啊！”
桌上的手机震了震，祈白宥看了一眼：炸鸡和烧烤，吃哪个？
她边回信息边说：“不委屈。阿姨，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聊了，回去多做点好吃的给你儿子补补身体，多带他出去散心。”
“好好，一定按白医生说的做！”阿姨连忙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很是不舍地走了。
这白医生和传闻中一样，啥都好，医术更是高明到邪乎，就是性情冷淡，无论是她第一次带着儿子来时，母子二人都快濒临绝望的痛哭流涕，还是病治好后她的喜极而泣，白医生的反应都平静到不行，没有对病人的同情，更不会安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根本没有正常人类的喜怒哀乐。
祈白宥脱了白大褂，里面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趿拉着夹拖，门也不关，钥匙也不拿地出门了。
门外是菜市场一条街，卖鱼卖肉卖菜卖水果餐馆小吃一应俱全，特别热闹，她那个装修简单毫不起眼的店夹在这些店铺里，特别像乡镇里一出手就是大把抗生素的黑诊所。
她一出来，门口开着三轮车卖炒饭的大叔刚来，正在摆材料，看见她就和她打招呼，“白医生，要出去啊？”
祈白宥点点头，“吃个饭。”
大叔笑着说：“昨天我妈从老家过来，带了点自家鸡下的土鸡蛋，我给你拿了几十个。白医生忙起来总是忘记吃饭，要多补补身体。一会儿我给你放屋里哈？”
祈白宥不推辞，“好的，谢谢叔。”
“这有啥谢的，白医生真是客气。我闺女要是没有你指导，说不定已经被人拐去厂里打工了，哪里能考上重点高中？白医生吃了要是喜欢，下次再给你拿。”
“叔客气，我一定记得吃。”祈白宥没有和他多说，挥挥手朝街头走去。
街头有家铁板烧，常五灵动作快，三分钟前还和她打电话，这会儿已经坐在马路边的红色塑料凳子上，拿着菜单和服务员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的都上一遍。”
服务员扎着个马尾，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是周末过来帮忙的老板家的孩子。
她和常五灵再三确认，“真的要这么多吗？我家份量很大，你们只有两个人，肯定吃不完的！”
祈白宥走过去，“没事，苏苏，按她点的上。”
苏苏看到祈白宥，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白医生怎么过来啦？原来这小姐姐说的一会儿来的人是你啊？好的好的，我马上让人弄。我给我爸说你来了，让他亲自给你炒你爱吃的板筋。”
“谢谢。”祈白宥冲她笑了笑。
苏苏一蹦一蹦的跑进店里去了。
“经常来吃？服务员都认识你了。”常五灵看着她笑，“白医生是这里的大名人，到哪儿都备受欢迎啊！”
“一条街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祈白宥拖了个凳子坐在她对面，看她拿着纸巾在油腻腻的桌子上擦来擦去，就说，“委屈常大首领，和我吃路边摊。”
“炸鸡和烧烤也没好到哪里去。”常五灵嫌弃地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看了看四周，“给你买的大庄园大别墅你不去住，偏偏窝在这里，搞得我每次连车都开不进来，什么毛病！”
祈白宥淡淡的说：“这地方烟火气重，挺好的。”
常五灵一把捞起她的头发闻了闻，皱着眉头说，“确实挺重，都腌入味儿了。”
祈白宥也抓过一缕凑到鼻尖嗅嗅，“还好吧，不要拿你的大牌香水味做对比。”
常五灵“切”了一声，松开头发的时候，手指蹭过祈白宥左边太阳穴，被冰得一哆嗦，眉头不由皱更紧，“你这……还是控制不好？你可别吓着你的病人们。”
祈白宥眨眨眼睛，刚刚略有扩散的黑色眼瞳恢复正常。她无辜地说：“能控制的啊。”
常五灵懒得说她，和她待在一起，总是忍不住管这管那，都快变成唠叨的老太婆了。
祈白宥托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同是当家的在时被纵得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人，卜家兄弟死了，你继承了天门。宴林死了，我却被扫地出门，还被各路人马追杀，只能躲在这里吃路边摊。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天门是我的，我是你的，等同于天门是你的。”常五灵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都快一年过去了，追杀你的人已经被你我杀的没剩几个，你怎么还在介意这些？不过你要是实在介意的话，我把天门首领的位置给你啊？”
祈白宥想都不想，“不用了。”
她才懒得每天开开一百个会骂五百个人看一千份文件。
“话说，你的会开完了，文件看完了？怎么有空过来找我吃饭？”
开始上菜了，祈白宥把一大盘铁板牛肉推到桌子中间。
常五灵边吃边说，“你前几天不是说有个特别厉害但是探不出底细的人进入这个城市了嘛？我过来问问细节，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连你都查不出底细。说不定还能顺便帮你找人。”
“不用了。”祈白宥神色平静，“他已经在这条街上了。”
常五灵：？
祈白宥：“他听到我们在说他，走过来了。”
常五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