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尸体面色发青，除了紫电那一刀，再无其他伤口，木离垂眸看了许久，突然说道，“既是制毒高明之人，应该不难查探，去查查京城中都有何人。”
起初她还怀疑是无极殿的人，但紫电带来的消息是夜冥此时正赶回姜山城处理制毒点的事情，应该无暇分心这些。
这些年摘星阁与无极殿井水不犯河水，无极殿有自己的情报网，不会轻易同摘星阁做生意，所以得另辟思路。
夜已深，仅凭这一晚是想不出结果的。
木离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回槿央阁休息，凌玄奕明日一早还要出城，所以暂且在书房歇下。
“听兰，几更天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良久，终于皱着眉头坐起身，听着外面渐渐响起的蝉声，不由得一阵烦躁。
“主子，这会儿已经五更天了。”听兰也没有什么睡意，端了一盆清水进来，询问她需不需要洗漱。
木离摇摇头，起身走到梳妆镜前，从木屉里拿出夹竹桃的叶子，置于掌心轻轻摩挲，凝神看着叶片上的脉络走向。
“听兰，让墨娘安排人回我之前住的屋子看一看。”她不相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还有，云炎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听兰站在一旁回道，“我们的人已经在尽力查了，除了知道他叫云炎，是皇帝专用的药师以外，什么都查不出来，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宫里的探子来报，说他并不是太医院的人，虽然浑身一股草药香，但从来没有人看过他炼药。”
“还有，他每次见皇帝的时候，皇帝都会把宫女太监屏蔽，只留几个心腹在场。”
皇帝有这样的暗手不奇怪，奇怪的是云炎并非皇帝的暗手。木离见他的第一面就知道，这人没有忠心，留在皇帝身边做事大概也是利益所趋。
“药、师……”木离手里把玩着夹竹桃叶子，杏眼微眯，“继续查，看看他平日里都炼些什么药。”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听兰离开后，木离重新躺回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头上的帷幔发呆，半晌之后，抱起夹花枕头，趿上鞋往书房走，身形单薄，步履匆匆。
书房的灯已经熄灭，静悄悄的。她轻轻扒开房门，往里探出脑袋，用及其细微的声音朝里喊道，“我可以进来吗？”
早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凌玄奕便已醒来，借着昏暗的月光，看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在那里一动一动的，轻笑一声，“不可以。”
木离根本没管他说的什么，径直朝软榻走了过来，往他身上扑，嘴里念念有词，“不准说不可以，不可以我也要进来。”
软榻很窄，睡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就有些勉强了，好在木离身量小，挤一挤也不至于掉下去，她的半个身子都压在男人身上，惹得对方呼吸凌乱。
“怎么突然抱着枕头来找我了？”
刚刚她一脸委屈的模样，就像是被人丢弃了，又弱小，又可怜，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