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袁肖梅的事情，路心悦一整晚都是闷闷不乐。
王景盛没有放过她，弄到床上缠绵悱恻地做了两回合。身体都是爽的，精神还是振作不起来。
简单地泡了个澡，王景盛逮了路心悦去书房加班。
“我今天工伤啊。”
路心悦摸着脑袋，趴在桌上，哎呦哎哟地装死。
王景盛盯她一会儿，意简言赅，“明天开除袁慧琴。”
路心悦立刻精神了，直起脑袋，装模作样地甩一甩，“奇怪啊，突然不痛了，精神还好得狠。袁慧琴的那个小错误我已经补好了，她认错态度也挺好，财务部的意思，给她一次悔过的机会。如有下次，会让她自行离职。明天会把处理意见放到你的办公桌上。”
王景盛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你为什么要保袁慧琴？”
路心悦怔一怔，“同事一场，不应该保吗？”
“但是她对你不好，明知道王文轩是个花花公子，还把你往沟里带。如果你是个脑子不灵清的，被她卖了都不知道。”王景盛平静地看她。
路心悦挠挠头皮，迟疑着说，“她只是个小人物，生活压力大，有老板级别的人让她递话搭桥，她哪有可能拒绝。我保她还有个原因是应有海，他挺同情袁慧琴的，交代过我，只要不是特别大的错，就睁一眼闭一眼，让她过了。应有海是我的师傅，他一向都是挺我的，我要给他面子。”
王景盛沉默。
书房的灯光不亮，各自桌上都摆有台灯，他喜欢白光，映了半边的脸，另一边就像是打了剪影，带了些朦胧的美感。
看着他，路心悦忍不住叹息，“你有财有势又有貌，样样领先，很难体会小人物的悲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大家都不容易。”
王景盛面色不变，却浅浅地眯起眼，“你悲怆吗？”
路心悦眨眨眼，搞笑地捂住胸，“悲怆啊，这里头满满的……全是悲怆，逆流成河。”
王景盛眼眸深深地看她一会儿，突然低下头，“懒得理你。”
大总裁突然说了句小女人常说的话，莫名戳中了路心悦的笑点，趴在桌上独乐起来。
“王景盛，我会想念你的。”这句话她放在心里，没有说。
关于爱情，她还是悲观的。
……
崔远不见了，电话转去留言信箱，“出差，有事请留言。”
肖俊去他的老家呆了好几天，情况摸了不少，却没有符合逻辑的，灰溜溜地回来了。
反而赵铎顺藤摸瓜，查出崔远十天前去了BJ，至今未归。
阳光灿烂的午后，肖俊与王景盛洽谈中。
“我研究过崔远的商业路线，他的势力范围在长江以南，与BJ这边的交往不多。”
肖俊很纳闷，拧着眉头给出一个推测，“会不会是五叔搞事情？”
王景盛若有所思地点头，“可能性很大。”
“胆子太大了吧。”
肖俊双手抱臂，身体往后头使劲一靠，“锦城说到底是一家的，内部争斗各凭本事，帮着外人捅自己人刀子算个什么事情？老太爷明察秋豪的，能放过他？”
王景盛没出身，手指在桌上轻轻地点，“我猜他只是做中间人搭桥，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能吃下温泉山项目，且三年内开工符合政府合约要求的公司可不多。”肖俊的眉头又是皱得紧，“赵铎查出崔远在BJ的落脚点了吗？”
“还没。”
“我去敦促他，这事儿得赶紧来，不然我之前掀起的地产圈反屯地风云要势微了。”
肖俊急吼吼地奔出去，走到门口时，他顿住脚，微蹙着眉头转过身，“可不可以让路心悦去探一探？”
王景盛摇头，“不要把她扯进来。”
肖俊无奈地耸耸肩，“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护着她。如果拿不下温泉山项目，您留在H城的意义就没有了。”
王景盛还是摇头，“赵铎已经去BJ了，很快就会有回音的。”
“行行。”
肖俊服气地摆摇手，“那我先出去了。”
……
路过路心悦办公室，肖俊探头去看。
桌子上摞了厚厚的一叠资料，路心悦埋首其中，头都快看不到了。
肖俊好奇，忍不住走进去，“忙什么呢？”
路心悦已经忙了一整天，没精打采地扬起头，“你的工作都是我在做，你说我在忙什么？”
肖俊愉悦了，原来盛哥也没放过她呀。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虚伪地打起了哈哈，“辛苦辛苦。”
他转身往外头走，路心悦在后头嚷嚷，“喂，别跑啊，把你自己的那份活领走。”
肖俊装没听见，一溜烟地不见了。
路心悦撇撇嘴，低下头继续做事。她这么说，完全是不想跟肖俊交流崔远以及温泉山项目。
……
隔壁办公室，王景盛正在接赵铎的电话。
“您猜我在机场看到谁了？”
王景盛是个聪明的，眉头轻轻微微一拧，“崔远？”
“是的。”
赵铎点头，继续往下说，“他没有带随从，单独一个人，衣服穿得笔挺，但是精神不大好，眼睛下面有老大的两块眼袋。”
王景盛凝起眉，身体往后靠一靠，淡淡地问，“他是回H城吗？”
“应该是，我让余佳去H城的机场盯他。我就不回来了，查探他在BJ的动向。”
“重点是他去过的地方。”
“嗯，我知道。”
……
BJ机场，到处都是人。
崔远夹在其中。
确如赵铎观察到的，他的精神相当地疲惫。香港戴氏的女魔头主席卫舒名不虚传。视野宽旷，言语犀利，且一丝不苟。
很显然，她也研究过温泉山项目，有好多独到的见解。
可能是英雄所见略同，崔远在其中听出了很多类同于王景盛的看法。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深刻地反思自己在温泉山的定位是不是过于理想主义？
卫舒是港氏作风，要求看项目计划书。
这个赵铎当然有准备，公文包里厚厚一沓，顺手就交出去。
然后，他就开始经历卫妍经历过的“丧心病狂”。
卫舒的效率奇高，会附上长篇的修改意见。他呆在宾馆里头，一改，二改，三改……
不得不说，这十天非常累，却很值得。在卫舒的一次又一次的修正中，他重新思考并定位了温泉山项目。
与王景盛的思路渐趋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