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悦震惊，眼圈都红了，“为什么？”
老中医又是笑，“你这边的数据显示都还不错，我只是感觉而已，不一定准的。”
路心悦跟了他这么久，很相信他的医术的，也知道他一惯谨慎，不会随便下结论，心里头纠结，眉毛都耷拉下来。
老中医看她情绪不佳，“你别这样啊，孕妇要保持良好心情，宝宝才会更健康。”
哦哦哦。
路心悦连忙深呼吸，唇角跟着扬起来，“您有办法吗？”
“我给你开的方子里，已经有考虑了。”
老中医已经七十岁了，保养得好，除了头发白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就六十岁可以看。
他尽量说得和缓，“你这次的车祸对小宝宝肯定是有影响的，但是这家医院不错，你在这儿躺着，一来便于观察，二来真有早产迹象，也会及时处理。我看你的脉象，就算不稳，也不会马上早产，回去查查资料，再给你开个方子，宝宝已经28周了，坚持到34周，基本就没问题了。总归来讲，你要保持好心情，也不要操心，你这是头胎，要小心点，这一胎不搞好，会影响后面的生育。”
路心悦听得直发愁，后面的生育后面再说，路扬扬小宝贝必须要搞好。
“傅老，您的燕窝我一直都有吃的，一份不够，我可以多吃一份的。”
“那倒不用，幸好你一直吃我的燕窝，胎稳，否则这次的车祸真不好说啊。”老中医自信地说，“你放心，我会尽力保你和孩子没事的。”
……
老中医走了没多久，聂衡拿了裱好的大张图幅进来。
路心悦想到老中医让她不要操心的话，扬起手，“拿出去，别搁这儿让我心烦。”
聂衡尴尬了，“小姐，大少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好几遍，不挂起来的话，他要拿我是问的。我看这上头也没啥，挂归挂，您不想看就别看。”
路心悦无语地看他，“你怕他？”
聂衡使劲点头，“大少看着随和，把他惹毛了很凶的，戴氏集团内部的人都怕他。”
“看不出来么。”
“大少在您这儿的态度最好，简直是……”聂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啊，总不能说低三下四吧。
路心悦不为难他，“行行，你是宝宝的救命恩人，给你面子，挂吧。”
聂衡说得对，这玩艺儿挂着就挂着，不想看可以略过的。
她点了头，聂衡就容易做人了。
他感动啊，大少扮猪吃老虎，实质是披着羊皮的狼。小姐是真的随和，容易相处。
……
病房里多了这么一幅不伦不类的图幅，来往进出的医生护士，都是不明觉厉。
路心悦也不解释，高深莫测的感觉。
余佳得了她的特许，随时可以过来看她。方一进来，也是虎躯一震。
“啥东东？”
“看不懂？”
“不是……太懂。”
余佳特意走去边上，歪了脑袋琢磨了半天，若有所悟，“这是戴家的人物关系图？”
“嗯。”路心悦无所谓地点点头。
“你……挂这个干嘛？”余佳觉得好笑，坐回床边的椅子，随手从桌上拿个苹果，削起了皮。
“戴坚瑞拿来的，他想让我熟悉一下戴氏的内核。”路心悦不以为然地答。
“哦。”
余佳忍不住抬起头，又仔细地看了看，“哎？我一直不大明白，他们说你是戴氏的长房长女，我看这个表上还有二房三房……一直到五房的，不会是我想的封建社会的妻啊妾啊的分法吧。”
路心悦点头，“你想的是对的，就是这么分法。”
余佳诧异，“草，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情啊。”
“本来就不是这个年代的事情，戴氏年份老长了，家谱最上头的那个是清朝康熙年间的翰林院掌院学士，由礼部侍郎转任。所以，戴家算是书香门第，高官后世。香港戴家是清朝末年民国初期南下的一支，这一支的老祖宗娶了可能不止五房，但是最后能定下名份的，是五房，戴氏集团就是这么由来的。”
路心悦听卫舒讲过这段历史，简单扼要地说了说。
余佳听得眼睛冒光，苹果也不削了，随手往桌上一搁，兴致勃勃地跟她讨论起来，“这么说来，长房就是妻这一脉，二三四五房是妾喽。”
“是的。”
“在古代妻这个位份可高啊，难怪你这个长房长女这么吃香。”
路心悦耸耸肩，“就你说的，都什么年代了，已经没那么讲究了。”
余佳啧啧摇头，“那要看哪里，我听说香港那边的豪门旺族在意这个，你看看戴氏集团的主席，是不是全是长房把持的。这个就是天然的身份间隔，下面几房的儿女应该都认，搞不好有家训。”
被她这么一说，路心悦还真是想了想，“有可能。”
所以她那个弟弟才理所当然地说，他会是戴氏集团的接班人。
只是下面有四房，合起伙来造反的话，也是麻烦事情。路心悦扬起眸，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份图表，看来还真是要研究一下。
余佳不知道她的话已然引起了路心悦的思想变化。
她是来分享小道消息的，重新拿起苹果，慢慢地削，“你知道么，盛少的妈妈最近很火啊。”
路心悦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余佳笑得很贼，“老太爷答应不为难她，盛少给她买了套房子，又找了个特护伺候她。天天呆家里闷的嘛，她喜欢出门去逛。盛少不亏待她，钱给够让她随便花。于是她就到处乱逛，然后偶遇了不少BJ城的名媛，把赵贝怡气得够呛。”
路心悦没听懂，“为什么会偶遇BJ城的名媛？”
“废话，当然是那些名媛主动出击，找的她呗。”
路心悦还是不懂，“找她干嘛？”
余佳佩服极了，“走伯母路线呗。”
路心悦终于懂了，“她们看上王景盛了。”
“对啊，知道你老公多招人喜欢了吧。”余佳哈哈地笑，刚好苹果也削好了，大大咧咧地咬一口，吃得极欢。
“别瞎说啊，我有老公的。”路心悦下意识地摸住肚子，语气不善。
“不高兴了？”余佳和她相处的时间久，摸得准她的气性在哪儿，笑眯眯地捋她一记顺毛，“你肚子里带着人质呢，那些妖艳贱货绝对颠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