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哥的笑声依旧响彻整个废旧工厂。
整个工厂的上方，一团乌云被这笑声吸引，形成了压城之势。
付忠强就感觉自己全身坠入冰窖，噩梦连连来袭。那些充满杀气的特警队员也感到寒冷刺骨，手中的钢枪也如同万年寒冰，让他们的双手失去了知觉。
侯哥的那些马仔早已倒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还有人如同疯魔一般啃噬着自己的手指，鲜血淋漓。稍微年轻一点的警察，不停地打着寒颤，“鬼啊，怎么到处都是鬼，付队，救救我，快下命令，我们是否可以开枪击杀。”
噩梦缠绕着所有人，付忠强也不例外，在西南边境杀过的毒贩、死去的战友，在刑警队办过的案件，抓过的罪犯，似乎都变成了厉鬼来跟自己索命。
所有特警的枪口都对准了这些嫌疑犯，一个小小的民警竟然当场开枪，口中大叫，为自己助威，只不过手抖得厉害，子弹偏离了目标，射入了侯哥身旁的一个柱子里。
付忠强上过战场，也算是老刑警，见过战场和大场面，更是一个无神论者，他虽然解释不了这种场面，但心中却知道这里有蹊跷，当下抓起枪，对天鸣枪。在他的带领之下，几个厉害的特警也对天鸣枪，巨大的枪声和后坐力，让他们的精神为之一振。
那乌云似乎也被枪声惊动，消散了一些。
“不错，华夏的警察竟然有如此的意志。”梦靥也吃了一惊。
他们万万想不到，华夏的特警可是按照军队的规格来训练的，所有人的意志之坚定，也是世界罕见。
“既然你们不怕鬼神，那么在给你们加点钱呢？不论意志如何坚定的钢铁硬汉，也受不住金钱、美女的诱惑吧。”范辰唯笑了，作为一个华夏人，深知华夏五千年文化，尤其是华夏的官场，很多人军人出身，能够抵挡得住枪林弹雨，却抵挡不住糖衣炮弹。
多少铁血汉子倒在了金钱和美女的石榴裙下呢。
和平年代，人类最大的敌人，似乎就是欲望。
巴松抬出一个大金球放在了桌子上，范辰唯轻轻摩挲着这个金球，按下开关。
那废旧工厂的周围，一些小小的金球被点亮，散发着妖异的蓝色光芒，就如同极光。
“这是极光！”梦靥站起身来，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没错，这就是量子鼻祖工具之一，极光。这可是原品。”范辰唯很自满地介绍，他将手放在了极光之上，轻轻念叨着，“我命令，所有人，射杀眼前的犯人。”
这声命令，在极光的作用下，带着魅惑的声音，传到了每个特警的耳朵里，灵魂中。
这命令是付忠强的，也是来自警队最高长官的。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也是特警的天职，在这命令的背后，是无数的荣誉，无数少女投来的崇拜目光，还有金光闪闪的黄金、钻石。
“付忠强啊，付忠强，只要你杀掉了侯哥他们，你们警队将会名誉扫地，整个山城也会震动，甚至会惊动全国。到时候，警队可要大换血，就没时间来管我们这些破事了吧，哈哈，嘻嘻。”范辰唯狂妄地笑着。
的确，如果这些特警真的杀了眼前的犯人，按照政界的一贯作风，必然会来一系列的追责、整风、大换血，那么警察还有什么精力去管理罪犯呢，整个山城必然会变成混乱场所，也将会是他范辰唯的天下。
已经有特警接到指令，开枪了。只是开枪的时候，他内心的挣扎，让他将枪口抬高了很多，并没有伤害到人。
羊群效应发挥了作用，既然有人带头，那么其他还在迟疑的特警也跟着扣动了扳机。
“呔，混蛋！”夏一凡几乎是被龙小庄拉着冲进了那废旧工厂，一声爆喝，量子密钥疯狂运转，一条量子通道打开，直接开启了信仰风暴的量子空间，“所有人都放下武器，不许杀戮。”
乳白色的量子空间笼罩着整个工厂，特警们幡然醒悟，扔下了手中的枪支。
侯哥那些人在多重的精神冲击下，直接倒地不起。
紫色、蓝色的极光冲击着夏一凡的心神，让本来就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的他感到无比的劳累。特警们依旧被笼罩在那杀戮的空间之中，自己一旦倒下，他们很可能重新抓起枪来，将在场所有人的人杀个干净。
“该死的极光。”夏一凡见过极光，也知道它运行的原理，立刻指挥龙小庄，“大壮，赶紧把那些小金球全部砸了。”
这些小金球传出的射线，在乳白色的信仰空间中是如此地显眼，龙小庄很快就循着这些线，找到了金球的位置，他从地上拿起一把枪，将这些小金球一一点射，例无虚发，不到一分钟，十多个小金球被子弹射成了金属片。
天空的乌云散开，露出了鲜红的太阳。夏一凡强行支撑着如此大的量子空间，无论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到了极限，在乌云全三散的那一刻，他吐出一口寒气，缓缓地靠在了警车上。
付忠强等人终于清醒了过来，所有人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化成一个冰壳，紧紧地箍在身上，寒彻骨。
看到满地的枪支和四周的弹孔，心中不由地后怕，甚至有几个小混混被打伤，不过伤大多在四肢上，而且多是擦伤，他们终于放下心来，顾不得自己身上难受，他们赶忙将倒在地上的犯人全部铐起来。
但是他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侯哥在内的所有人，双眼都失去了颜色，每个人都呆若木鸡，在冰冷的手铐铐上之后，有几个如疯如魔，或痴笑，或呢喃，或学狗叫。
没有一个精神正常的。
“哎！”付忠强查看了执法记录仪，除了自己冲进工厂的那段录像还在，进入工厂之后，所有的记录仪都不停的跳动，似乎受到了强大信号干扰，失去了录像的功能。
龙小庄查找自己的无人机，早已损毁，幸好侯哥那伙人杀害蓝阿毛的那段已经被录下，传到了倪行那里，其他的录像根本就是一片雪花，只是依稀能够分辨出里边有大量的枪声。
“幸好有这个录像，否则我们百口难辨。”警员们正在忙碌着给这些人拍照，包括地上的弹孔和子弹壳。
“这些证据就不用搜集了，现在下封口令，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外传。等待上级的发落。”
说出这话之后，付忠强仿佛老了好几岁，兄弟们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却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精神冲击，面临着背负被一群官僚处分、问责的危险。他都能够想到，那些官僚们会对开枪的事件、犯罪人员全疯的事件追根问底。
“夏一凡，这次你还要帮我，物证有了，我还需认证。这个案件，我必须办成铁案。”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连夏一凡也知道，侯哥这条线断了，现在只凭借蓝阿毛的供述和范辰唯的日记，根本不能成为定罪的依据，更何况在艳丽哥的身后应该还有着更强大的势力在操控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