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醉酒
同期生之间的感情很深厚。
他们是从几千个人里同时选拔进来的。
又在几十个人里面淘汰了一批又一批，终于留了下来。
明明说好一起出道，可是才过了几年，已经没剩几人。
在他们之前还有更老的练习生苦苦等待着机会。
在他们之后却已经有新练习生看见了曙光。
而且，每年都有人乐此不疲地挤进公司的门槛。
青春的岁月，过得那么快，却又那么慢。
酒桌上沉默了许久。
“大家保重啊，加油！”
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人突然抱住了身边的伙伴，不知是难过还是无奈，一动不动。
叶青枫抱了抱左边的一个练习生，又用力抱住了右边的苏缘。
久久不想放开。
苏缘也抱着他，轻声道：
“你还记得我说的吗？无论去哪里都要谨言慎行。”
“嗯，我记得。”
叶青枫把脑袋埋在他的脖子边，声音闷闷的。
方英昊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哥俩好的样子，心里却梗得慌。
他没法插到这种情感中间去，他真的没法共情，只能自己啃着肉串。
酒桌上的氛围变得沉重，有人吃着吃着就哭了，默默流泪。
也许是为了好友即将离去。
又或是为了自己看不见希望的出路。
这顿烧烤结束之后，少年们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离去，回到各自的宿舍。
方英昊酒量很好，再加上也没喝多少，便护送着喝得醉醺醺的叶青枫三人回去。
已经是午夜时分，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叶青枫忍不住吼着唱起了一首表达友情的老歌：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质感，唱出了摇滚的味儿，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
苏缘和吴萌悦开始只是跟着哼，最后也忍不住大声唱了起来。
路上行人不多，经过的时候都会瞟一眼。
方英昊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法不管他们。
终于到了公寓楼楼下，方英昊伸手帮他们按电梯。
回头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叶青枫整个人都趴在了苏缘的怀里，脸埋在他脖子边上，像小狗一样使劲蹭，嘴里还嘟囔着：
“缘儿，我真喜欢你……呜呜呜，为啥不能和你一起出道……我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苏缘好声好气哄着他。
“不难过啊不难过，我们都会出道的，一定……会的！”
吴萌悦一个人靠在墙上傻笑，嘴里却说：
“都要走了怎么出道啊……还不是跟以前那些人一样，老老实实回家罢了。”
叶青枫刚才虽然宣布要走，但没有跟大家说要去bcd娱乐，所以吴萌悦并不知情。
他只是怀着一种恶意在讽刺罢了。
“还想进我们组，切，哪有那么容易，你这形象跟我们比，可差多了……”
叶青枫长得跟头小豹子似的，理个小平头，身体略显粗壮。
确实不是美少年那一挂，但也酷酷帅帅的。
他和苏缘都没有注意听吴萌悦的话，只顾着伤感。
吴萌悦撇撇嘴。
“哼，你想进我们组，至少得长得跟这位空降宾似的吧。”
边说还边把手臂搭在方英昊的肩膀上，想摸他的下巴。
方英昊连忙躲开，翻了个白眼，无语。
叮！一声，电梯来了。
几个人挤挤挨挨地走进去，都跟没骨头一样歪歪扭扭。
苏缘抱着喝软了的叶青枫，身体不由自主靠在了方英昊的身上。
方英昊偷偷扶着他的腰，不着痕迹地贴近了一些。
鼻端忽然闻到一种淡淡的暖暖的香气，令他惊讶不已。
电梯到达，方英昊左手扶一个，右手拉一个，忙得不行。
“到了到了……嗝！”
几人走进公寓大门，凭着最后的意志力，各自走进了房间，啪的关上门。
把方英昊一个人留在了客厅中央。
“这？”
方英昊傻眼。
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刚想走，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事。
他望着苏缘走进去的那扇门，犹豫了半晌。
最后总算是走过去，试探着推了推门，又拉了几下门把手。
但已经上锁了。
方英昊有点遗憾，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吱呀——”。
门又打开了。
“干嘛？”
苏缘的声音传出来。
“我……！！！”
方英昊抬头刚想说话，却被震惊得当场失声。
苏缘已经脱掉了身上的t恤，因为热得满头是汗，拿着一块毛巾在擦头发。
他打开门后，放下了毛巾。
门里的灯光从少年的身后透出来，勾勒出了充满了青春气息的线条。
他身上的皮肤在背后灯光的照射下，朦胧发亮。
他的发丝很黑，肤色很白，眼眸很润，唇色却很红。
在他的清冷目光注视下，方英昊艰难地咽着口水，慢吞吞地说：
“那个，我，我是想问你要个联系方式。”
苏缘其实还是醉醺醺的。
但他喝醉了就这样，看起来无比清醒，站得笔直，只是脑子糊里糊涂。
他一时分不清前世还是今生，下意识皱了皱鼻子。
“哼，不给你。”
方英昊的心被这句嗔怪又调皮的语气弄得酥酥麻麻，嘴里软软地求起来，有些死皮赖脸的意味。
“你给我嘛，不然我们怎么联系呀？”
“联系我干什么？谁要联系你？”
苏缘斜睨着他，伸出一个手指戳在方英昊的胸口。
“嗝……你有什么好联系的，你这个空、降、宾。”
他不停地戳戳戳，嘴里发泄着心中隐藏的不满。
“你不是来抢我位置的吗？你不是家里有钱吗？你不是美国回来的吗？你不是天天跟我吵架吗？你不是就想看我笑话吗？你不是……嗝。”
方英昊一脸懵。
“没有啊？我没有跟你吵架。”
又急急忙忙表忠心。
“你放心，我不会抢你位置的，我也绝对不会跟你吵架。”
听到他回答，苏缘蹙起了眉尖。
他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往后退了几步。
黑润的眼眸里满是疑惑。
“咦，这、这是哪里？”
“你喝糊涂了。”
方英昊无奈的笑，“这是你的宿舍啊。”
苏缘拍了拍脑门，重生的记忆一下子回到脑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的身体一激灵，倏地颤抖了几下。
差点说漏嘴了！
看来以后不能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