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坏事。”
梁小凉回答道。
中年男子露出了一个笑容，问道：“为何如此说？”
梁小凉也不避讳，直接在他的身侧坐下，说道：“因为您上次来找我就是一件好事。”
“对我称呼您，有些太生分了，我不喜欢。”中年男子开口道。
梁小凉问道：“那该怎么称呼？”
“猫叔。”
“猫叔？”
“这么叫就行。”
梁小凉轻轻地念叨了几遍，别说，还挺上头。
这中年男子正是上次突然出现在他家中的那个赊刀人组织的领导者，猫腻。
就是他将梁小凉引入到了赊刀人组织当中，然后对他说了句改变自己就是改变世界。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画大饼，但梁小凉听起来却还不错，因为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
我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个世界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当初二人初次见面时候猫腻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梁小凉始终铭记在心，从未有一刻敢于忘记。
“那猫叔来找我，所谓何事？”
“有两件事。”并没有废话，猫腻看着他直接说道。
“哪两件事？”
猫腻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到了窗边低头看向了那盆兰花。
这是当初在长安街老房子那里的兰花，梁小凉很喜欢便拿了过来，猫腻也很喜欢，就像是上次一样，他略低着头，轻轻地嗅着兰花的味道。
“上次那盆？”
“上次那盆。”
“看不出来你还挺怀旧的。”
梁小凉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我这人生来单纯。”
猫腻偏头看了一眼月兔，月兔身体僵硬的躺在茶几上四腿朝天一动不动，像是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兔子。
伸手轻轻地推了推眼镜，猫腻开口说起了第一件事：“前不久你成功签订了一个契约，所消耗的能量巨大，达成的协议在赊刀人存在的几千年里也是排的上名次，因为契约关系我无法看到你所隐藏的内容，所以我想知道你签订了什么。”
这是他来这里的第一个原因。
梁小凉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将自己和胡小狸在净月潭里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初猫腻在他加入赊刀人的时候曾经给过他一个特权，那就是可以在契约另一方所付出的代价当中抽取一半为自己所用。
只是当初摆渡人所付出的代价是他和胡小狸的性命以及欠他的一个人情。
这契约几乎全部都是在为自己所用，并没有拿出一半贡献给赊刀人组织。
所以梁小凉的心底有些忐忑，虽然那张脸依旧是面无表情，并没有将内心的不安表示出来。
他虽然大概可以感受到猫腻是个好人，但毕竟只见过两次面，而且最重要的是赊刀人组织那不可逾越的规矩。
只是显然他这个担心是多余的，猫腻在听了他的话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句有点意思。
梁小凉试探着问道：“我这交易不亏？”
猫腻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亏，能让勾陈欠你人情，看来你的气运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选你加入赊刀人现在看来的确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梁小凉并不在乎到底正确与否，他从那话里听出了另外一个意思：“猫叔认识勾陈？”
猫腻摇了摇头说道：“听过，但不认识。”
梁小凉追问道：“勾陈是谁？”
这话当然不是在询问他的名字，而是在询问来历，以及为何会被打落人间成为摆渡人。
猫腻转身看向了窗外，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既然第一件事已经了解清楚，那么咱们现在就来说一说第二件事。”
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两件事。
完成了一件自然还剩一件。
梁小凉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能够听到声音当中的严肃之色，于是便下意识的端坐了身体，正色道：“晚辈洗耳恭听。”
在刚刚猫腻进门的时候他就用大百科全书尝试着再次收集他的信息，但是结果却和上次所显示的一模一样，除了一个名字清晰之外，其他的所有信息全部都是问号。
这是什么实力？
要知道即便是陈落的爷爷，五境修士的所谓三绝之一陈白羽都能够收集得到。
而对于猫腻却一无所知。
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有两种，一来可能是有着远超于梁小凉的实力，让他根本没有资格去收集对方的身份信息，二来则是因为可能有着什么力量在阻拦者他的窥探，比如赊刀人的契约，比如一些人所拥有的特殊手段。
梁小凉并不会特别倾向于其中一点，因为他认为是两个原因尽皆有之。
猫腻强大，且神秘，他是赊刀人的首领，有手段蒙蔽自身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猫腻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说道：“云梦泽的消息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你如何看？”
梁小凉眉头微皱，并没有回答。
猫腻转身看着他，平静道：“月兔与那巨人有些渊源，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四肢僵硬的月兔从茶几上直接跳了起来，嗷呜一声钻进了梁小凉的怀里不敢抬头。
梁小凉抬头与他对视着，依旧没有说话。
猫腻见了也不介意，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点头道：“共工的名头虽然很大，但你并不需要太过在意。”
听到这话，梁小凉的眉头皱的更深，猫腻可能会知道共工的身份他并不介意，他想要知道的接下来的事情。
猫腻轻声道：“对于现在你的来说这些事情的确太过遥远也太早了些，我本不想与你说这件事，但考虑到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还是来这里提醒你一句，共工是远古的神明，但时代总是在不停地进步着，古神未必一定比今人强。”
他看着梁小凉，平静的目光不起任何波澜，仿佛天塌了也不能够让他的脸上有任何惊容。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共工是水神，远古时候他曾撞倒不周山，大水倾覆天下，这样的人威胁很大，但时代总在进步着，古时候的仙神难道真的就比现在的人更强？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这数千年的进展又算什么？
猫腻在提醒他不用担心这件事，联邦能够应付得了。
梁小凉听懂了他的意思。
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