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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熠侧过脸看蒋凡曦：“哪里不舒服吗？”
他知道她想去查怀孕的事情，但私心地不想她去，才故意这么问。
蒋凡曦叹气：“去看看怎么还没怀上孩子。”
她看向窗外，眼底是浓浓的愁绪：“我去年1月5日去波士顿和你在一起，除了生理期，我们基本上都有在努力，这已经一年了，还没怀上，绝对不正常了。”
唐熠说：“有的人比较慢，比如子宫后置的话，也比较不好受孕。”
“我上网查过了，我这个年纪，就算子宫后置，半年也该怀上了。”
唐熠没话了。
蒋凡曦一直没怀孕是事实，他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关于上医院检查不孕的事情他也跟朋友了解过，一般去了就是各种相关检查来一套，查出原因就开始治疗；查不出，大概会建议做试管。
他俩在一起这些年，蒋凡曦连避孕药都没吃过，更别说人流，她不可能有什么影响生育的炎症，所以上医院检查，很大概率是查不出什么问题的。
那医生可能会建议他们做试管，蒋凡曦着急要孩子，可能会答应。
做试管对女方身体危害太大不说，首先过程就极其辛苦、危险，他不想让蒋凡曦去承受这些。
“王大结婚五年才要到孩子，一开始街坊邻居都劝他俩夫妻去检查，他们没去，坚持自然受孕，最后也是怀了。所以咱们就顺其自然，该来的都会来。”
唐熠说完又补充：“王大就是王二的哥哥。”
蒋凡曦愁眉苦脸的：“五年？那到时候你都42，我也37了。高龄产妇会有很多问题的。而且这是人家的五年，也不是咱们的五年。万一到咱们得十年，那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不得奔五啦？”
唐熠大笑，视线看着前路：“奔五了还生什么孩子？这不是找折腾么？我说过了，就算没孩子，只有咱俩一起过，那日子也能很好。”
看着广阔的前路，他畅意道：“以后咱俩隔几月就出来自驾游一趟，走遍祖国河山，领略万千壮阔。这种日子不快活么？干嘛非得整个孩子出来找累？”
“可你年初的时候不是急着今年要孩子吗？干嘛现在又改主意了？”
唐熠一噎，没说话。
年初他还在软禁中，怕这辈子都出不去，也怕蒋凡曦最后会离开他，面对蒋凡曦当时对要孩子的坚持，他是有想过要个孩子来维系住俩人的夫妻关系，其实也有点私心地想困住蒋凡曦，因为他知道，一旦有了孩子，蒋凡曦就走不了。
当然他现在也乐意要孩子，毕竟是他和蒋凡曦爱的结晶，是自己的血脉，孩子的存在，能给予他们这个家庭最稳固的保证。
可现在不是蒋凡曦不好怀孕么？
让蒋凡曦承受风险和痛苦做试管，他是真不想，所以心态自然是变了。
他琢磨着该怎么跟蒋凡曦解释自己心态的转变，还没想出个好的理由，就又听蒋凡曦说：“而且我要再不怀，我妈、你姥姥你舅妈，会经常提点我的。特别是我妈，咱们刚注册那会儿她就催着我要孩子。”
唐熠回神，冷笑了下：“我在美国那两三年，你妈有没有庆幸还好你当初没要孩子？”
蒋凡曦一噎，讪笑道：“没有啦！哪里会庆幸这种事情啊？你别瞎想。”
说到惹人烦的佟玉英，唐熠也有点烦躁，板起脸，说：“要是有人烦你生孩子的事，你就说是我不生，不管谁都一样！”
蒋凡曦转头看他，见他来了情绪，叹了叹气，没说什么。
……
他们当晚十一点多到的北京，回到阔别一个月的家，蒋凡曦一颗心安定了不少。
虽然走的时候把门窗都关上，但一个月没打扫，家里还是蒙了灰尘。
本来可以叫物业的保洁来打扫，但家里没人，重要的东西又多，蒋凡曦就没叫了。之前佟玉英在的时候，保洁来家里打扫，她可以看头看尾，倒是给蒋凡曦省了很多事。
蒋凡曦有点想父母了，在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本想拨个视频过去，但一看十二点了，怕打扰老人休息，又没拨。
她换好衣服出房间，唐熠正在厨房开天然气的总开关。
“家里有点脏，我想打扫一下再洗澡休息，你呢？”
唐熠把橱柜门关上，站起身：“这么晚了，明天再打扫吧？”
他从厨房走出来，一手揽上蒋凡曦的肩，把她往房间带：“你先去洗澡，我煮个面，你一会儿吃点再睡。”
“我不困，傍晚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呢。”
“那行吧，吃了面，我们一起打扫。”
“好。”
冰箱里空空如也，出发前一天都清空了，唐熠又下楼去买了点食材，回家的时候，蒋凡曦正在擦客厅的桌子。
他赶紧进厨房煮面。
蒋凡曦喜欢吃豆角焖面，但这会儿没时间和面，唐熠直接煮挂面，加了西红柿和牛肉，再煎两个荷包蛋盖在上头，倒也色香味俱全。
他把面端出去的时候，朝房间方向喊道：“宝贝，出来吃面。”
“哦好。”声音从书房传来。
摆好餐具，蒋凡曦还没出来，唐熠过去一看，她正在整理书桌上一堆文件，抹布放在一旁。
“这些我一会儿整理，”他走进去，把人带出来，“先出来吃点东西。”
蒋凡曦揉着酸胀的肩膀：“你开了一天车了，吃完你去洗澡休息吧，剩下拖个地板我来就行。”
“让你一个人干活，我在睡大觉，这能行吗？”
蒋凡曦失笑：“正常不是都这样吗？小时候，我妈在干家务，我爸都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或者在房间捣鼓自己的事情。”
俩人走到餐厅，唐熠进厨房倒了两杯温水出来：“你妈干家务，你爸坐着看，你妈不闹心？”
他把水放到蒋凡曦手边，而后入座。
餐桌上方的灯源将两份番茄牛肉盖面照得令人胃口大开，蒋凡曦将荷包蛋拨到一旁，拿起汤勺喝一口汤。
“闹心啊，她会骂骂咧咧的，还会跟我吐槽，说家里的事我爸什么都不管，只有她一个干活很累。”蒋凡曦用筷子夹起一束面条，边吹凉边说，“然后我每次都会想，以后找对象绝对不能找我爸这样的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