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掌柜眼前一亮，赶忙拭去额头汗水，赔笑道：“这，公子先坐下喝杯茶。在下去去就来。”
这是他，他们唯一的补救机会了。若是把此话当做耳旁风。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不明身份的歹人’打砸商铺。然后道元门的大部队‘恰到好处’的赶来收拾残局。
这种套路，江豆豆不知道玩死了多少像他这种抱着侥幸心理得过且过的小商人。如此心黑手狠脸皮厚，端的是在南阳郡城立下了赫赫威名。
“三个时辰。过时不候。”
慢悠悠的坐在房间的软毯上，接过对方殷勤递来的茶水。苏夜月带着一丝赞意说道：“除了那些‘宝贝’，我还有其他好东西要让诸位鉴定。可要带上足够的灵石以免错过奇珍，你说对吧？”
“他娘的，这孙子几年不见怎么学的这么阴险？”掌柜打了个激灵，忙不迟迭的点头称是。
堂而皇之的收保护费，不免会拉下把柄。
但是转换成买卖，交易。自然就天衣无缝。顶多是你自己看走眼，花高价买了件垃圾而已。
“这招……，太他娘的毒了。”掌柜晃悠着挤出门，走在路上不停的嘀咕：“既能堂而皇之的坑钱，还不留丝毫口实。江豆豆那孙子这几年越来越像他爹那个狗日的了。”
江浙民，俨然是南阳郡一霸，不像是昊阳宗，起码还有兽神宗这个死对头。有大夏撑腰，道元门真的是一手遮天都不为过。别的不说，那个地方能跟南阳郡一样，动不动就来个打击‘罪恶’，敲连同仙门弟子在内所有散修的竹杠。
敢不交？不交你就是‘XXX屠戮平民的邪魔外道’，他们自然得除魔卫道。
“反正你也声名狼藉了。虱子多了不痒。”
苏夜月吞下热茶，长呼口气，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并无丝毫愧疚之意。
人，或者说所有开启灵智的生灵。其本质都是自私的。
正如一个词‘利益’，利于自己，益于他人。前者优先高于后者。既得利之，举世皆敌如何？满手血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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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时间一晃而过。苏夜月满脸笑容的辞别各个商人。颠了颠手上装着两千灵石的储物袋。心满意足的走向街道。
郡城内，有的地方是不允许层次不够的人进的。例如凡人不可无故踏入修士区。除非你有证明是商会的人。
“豆花，热腾腾的豆花……”
老汉支了个摊子，脖上搭着麻巾。高声吆喝着。
小摊对面，是运河一条横贯郡城。河面上飘着十几条堂皇富贵的楼船。不时可听到隐隐的莺声燕语顺着冷风传来。
“盛一碗。咸的。”
苏夜月坐在桌边，放了几个铜板。
或许是他的衣着打扮，亦或者俊逸的面容。沉静的气质。后来吃食的客人都下意识绕过这张桌子。宁愿和其他人拼桌，也不愿与他坐在一起。
老汉拘谨的抓起铜板，将大瓷碗放在桌上。道了句慢用。
白嫩的豆花上点缀着咸菜，金黄色的油滴零零晃荡。淡淡的香味在这凛冬中混杂着丝丝白烟随风飘散。
“砰！”
闷响，苏夜月闻声抬头。
“来碗豆花。多放糖。”
来人身着黑色劲装，在这寒冷的天气中格外瞩目，皮肤白皙如雪，吹弹可破。三千青丝未做任何打理，如苏夜月一般顺肩而下垂于腰际。雅致玉颜画着淡妆，殊璃清丽的脸蛋挂着丝丝妩媚，勾魂夺魄，似谪仙般风姿卓越倾城倾国的脸，落凡尘沾染了点点尘缘的仙子般气质让人失神。
一双灿然星光美眸，瞳孔深邃泛着点点湛蓝，若星空般迷倒千世浮华，冷风夹杂着淡淡的馨香，在他抬头的瞬间拂面而过。让人迷醉。
女子好似对苏夜月很感兴趣，见他抬头，不由浅浅一笑，星眸闪烁，不加掩饰的透着对他的好奇。
只是，随着她目光落在苏夜月碗里点点咸菜上后，笑容迅速褪去，发出一声闷哼：“豆花还是甜的好吃。”
“……”
预料中，或苦笑，或羞恼，或不解的回答没有响起。
女子忍不住用余光观察着他，心中有些疑惑。自己已经抛出了话头，却不见其接话。难不成自己入不得他的眼？或许是故作矜持，欲擒故纵？
一系列的想法从脑中不断浮现，然而直到豆花端到面前，她也没有看出苏夜月丝毫开口说话的迹象。
“异端。”她恨恨的嘟囔了一声，樱唇微启，吹了吹热气，小心的将勺子送入嘴中。甜意散开，久违的感觉的让她不禁眯起眼睛。
“有没有觉得，豆花很像一样东西？”
在女子咽下第二口的时候，苏夜月忽然放下勺子，指尖接住一片随风飘落的雪花，在二人之间凭空一划。
“什么？”
女子不解，两腮鼓鼓，如同包子般，有些俏皮。
“像……这个。”
苏夜月笑了，指尖微光闪烁，复而雪花化为薄薄的水幕。若镜花水月，涟漪阵阵。水幕中，一人被固定在桌子中央，露出个脑袋。随后一抹银光划过，迅速在这人天灵旋了一圈。
剧痛让他不禁挣扎起来，却不料天灵盖被人生生取下。露出如苏夜月二人面前，脑花一样白花花带着丝丝血红的东西。
一样冒着热气，一样随着轻微的动荡颤颤微微。一样的……可口？
“……”
女子瞪着杏眼望着面前一幕，复而目光越过水幕放在苏夜月脸上。看着他依旧如常的吃着豆花。不自觉的，感到胃里有些翻腾。
豆花，脑花，一字之差。
半晌，女子竖着眉毛闷哼一声震散水幕，鼓着脸想要将嘴里的豆花咽下，但总是浮现方才那一幕。努力了几次，她终于放弃了。低头吐了个干净。随手一个法术将狼藉地面恢复如初。
脸色发青的喘了口气，冷冷道：“江豆豆说的不错，真的是一点亏都不会吃。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懂和做是两回事。”苏夜月慢条斯理的擦擦嘴角，笑道：“我也没想到，你的性格跟名字差别这么大，玄冰灵？”
“苏夜月……”
他轻咳一声，目光逐渐冷厉：“我，突然有种杀了你的欲望呢。”
“你不敢。”玄冰灵不甘示弱的望着他，修长的玉颈衬的她好似骄傲的天鹅。
“错了。”苏夜月起身， 雪白的衣衫似乎要融入这寒冷的天地中，声音愈加缥缈：“是，不能。现在不能。”余音未散，人已无踪。
他没有撒谎，在刚才的瞬间。他的确有种将玄冰灵扼杀在此的念头。
本来，苏夜月对于一些事情还有些不解，但见到她之后，没由来的心里霍然开朗。
对方在算计他，想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是否有能力作为她手下的棋子。
谨慎，聪慧，冷静，隐忍。
很多女子不该有的品质，她都有，甚至比很多男子都要优秀。
“失败了？”
身后，江豆豆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似乎很乐意旁观玄冰灵出糗。
“他不聪明，城府心机也很浅。”玄冰灵没有动怒，甚至没有反驳，反而一脸凝重的分析：“但他很谨慎，很小心。而且很果断。这足以掩饰他的缺点。”
对于老奸巨猾的人，你可以与之对弈。
对于心智不坚的人，你可以利益诱之。
但对付一个谨慎，冷静，对自己定位相当明确，行事不讲理的人，你没有任何办法。起码在计谋，算计上，你无法将他坑到。
“我早就说过了，他这种人，不可能明确站在哪一边。现在他很多事情都不知根源。无脑站队只会遭飞来横祸。”江豆豆咂咂嘴，望着河面上的花船：“那叫鲁莽，不是明智。所以我才退而求其次，放弃了拉他站队的打算，转而拉拢，尽量不与之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