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登登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男士夹克，原本立着的座椅，此刻半躺着。
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俨然已经到了小区停车场。
姜森站在车外，靠着车窗，指尖夹着点点的火光。
原来他抽烟。这样想着的时候，程登登低头闻了一下身上的男士夹克，倒是没有半点烟味。
从座位上起身，程登登下了车。听到关门的声音，姜森踩灭了烟。
“我睡了多久了。”程登登边递过衣服边问姜森。
“不久，半个小时左右。”姜森说着伸手接过衣服，穿在身上。
“怎么不停地下车库？”程登登问。
现在这个季节，到了夜晚，室外还是有些寒意的。
“地面空气好一点。”姜森边说边打开车门，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张湿巾，包住了烟头。
“你住几栋？送你回去吧。”姜森关了车门。陈登登注意到他那张湿巾放在了车里。
“7栋，不用送，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程登登摆摆手走开两步，突然想起刚刚车上那个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
“不对，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她说着立刻回头两步冲到姜森面前，望着他。
姜森笑了笑，伸手在程登登的头顶，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和手一起停滞的还有他脸的笑容。
程登登莫名其妙，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发边说着：“怎么了？有东西吗？”
姜森轻叹了一口气，把手收回自己身旁，无奈道：“没什么。早点休息吧。”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程登登哪肯放过他，伸手就拽住了姜森的胳膊，道：“别走，说清楚。”
姜森低头看了眼程登登拽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此刻异常较真的程登登，主动向前走了一步，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我……”姜森刚开了个头，程登登假装咳嗽了一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她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松开了姜森，退开了一步，而此刻，她的心比她脸上的表情更慌乱。
在距离姜森一步之遥的地方，程登登才找到一些理智。她望着姜森，故作镇定地说：“算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回头微信再说吧。”
说完这些，程登登逃也似得向自己家走去。
姜森望着程登登的背影，她慌乱的步伐和随着路灯跳动的影子像一串串音符，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他的心里。在那里，宛若被按下静音键般，阒然无声。而只需轻轻一点，便能听到穿云裂石的澎拜。
手执开关的人，是程登登。
近乎小跑般走在小区里的程登登，几分钟时间便来到所住的楼栋。
当她解锁自家门锁，进入屋内，才敢慢慢将手放在放在胸口，在那里整颗心脏正不受控地砰砰乱跳。
程登登又将手放在自己脸上反复确认，不出意料，此刻脸烫得能暖手。
她的大脑像幻灯片般播放着姜森刚刚唇瓣轻启，欲说还休的样子；姜森微笑着，和她说话的样子；姜森的眉眼与神情。一遍又一遍。
虽然从未谈过恋爱，但好歹也活了27年，看过无数恋爱偶像剧的程登登，非常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仿佛拿到了医生确诊报告的病人，搞清楚自己心意的程登登此刻反而放松下来。
脱掉脚上的鞋子，换上拖鞋，从水壶中接上满满一杯水，咕咚下肚，打了个嗝。
然后整个人窝进沙发里，抱着抱枕放空着自己。
回过神来时，她起身去玄关的包里拿手机。里里外外翻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手机。
在车里睡着之前还回了陆露消息，所以不可能忘在店里。
那就是……在姜森车里！
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安心了不少，但转瞬又为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