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大石头看清来人之时，瞪大了眼睛，“你是圣灵学院的那个女孩子！”
白牙朝他挥了挥手，“好久不见啦，大石头，你看上去很不好啊。”
华子转头看大石头，“你认识的？”
大石头道：“之前在三元客栈见过。她是圣灵学院的学生，跟巫罗大人一起来的。”
圣灵学院的学生？那就是巫童？
这个女孩刚刚救了他们，怀疑她的实力有些不大好。在巫师世界，年龄并不代表一切，可是，任谁在看到这么一个女孩，再看看旁边的庞然大物，都不会对她生出多大的信心。更何况，现在他们得知她只是一个巫童……圣域的天才是很多，但巫童毕竟是巫童啊……眼前的双岐蛇，可是不是一般的高级妖兽……
华子抱着几分希冀问道：“小姑娘，你是跟巫罗大人一起来的吗？”
白牙摇头，“不是哦，巫罗老师没有来。”
她似乎看出了众人的想法，也没有多解释，下了狼背，拍了拍小白的脖子，“小白，带他们离开这里。”
小白看着几人血淋淋的模样，很有几分嫌弃——决不让他们上来！
白牙往前走几步，抬头看向双岐蛇，眨了眨眼，“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双岐蛇沉默，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开始进攻。说来也奇怪，之前见到大石头等人的时候，他可是完全没有给人开口的机会，直接就开始进攻了。但在白牙出现之后，也不知是不是被那诡异的“无处间”给镇住了，他停止了进攻，一群人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偷袭的举动。
双岐蛇不说话，白牙自然就当他是默认了，问道：“你的两个头，是同一个人，哦，不对，是同一条蛇，还是双胞胎啊？”
双岐蛇的两只脑袋同时僵了片刻，然后，两双眼睛同时转动，定定的看向小女孩，半晌，突然转身——
走掉了！
在双岐蛇动作的时候，大石头等人立马就绷紧了神经，直到双岐蛇的背影隐入了夜色之中，一群人才反应过来，却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情况？就这么走了？
众人转头看向前方的小女孩——她做了什么？难道是不屑于跟小孩子动手？
白牙站在原地眨了眨眼，也是一脸的莫名——这是生气了？这个问题很过分吗？她是真的不知道也很想知道啊……说实在的，刚刚双岐蛇那动作，真的很像撒娇闹脾气的任性大小姐啊。这双头蛇，不会是只母的吧？
不管怎么样，能捡回一条命，众人还是很高兴的。
双岐蛇离开了，天也完全黑了，这地方不宜久留。白牙问他们愿不愿意去他们的营地，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不过，因为风狼王不愿意载大石头等人，众人只能自己走过去。他们受了伤，走了慢了些，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秦延给众人疗伤，因为人数太多，只能先用治愈术治疗比较严重的伤，其他的，外伤敷些草药，内伤就只能靠自己冥想恢复了。
大石头给众人介绍说，华子这群人都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朋友，以前在朝风学院的时候是同班同学，现在他们已经是巫士了，成立了一个猎妖团，叫做飞凡。
白牙有些困惑，问道：“你跟易杨他们不是同学啊？”
“小杨？”接口的不是大石头，而是华子，“你认识小杨？”
大石头道：“那天小杨在三元客栈中毒，就是巫罗老师救了他的，当时他们都在的。”
他说着指了指华子，对白牙道：“他叫易华，是小杨的哥哥。”
不只是易华，这群巫士几乎都是上次在三元客栈遇到的那群少年的亲人。那个叫做阿琼的女子，全名丘琼，就是丘玖的姐姐。因为圣灵学院对易杨的救命之恩，加上今晚白牙对他们的救命之恩，飞凡猎妖团的态度都客气了不少。
大石头道：“三年前，我跟他们是同学，现在跟小杨他们是同学。”
白牙点头——就是留级生啊。
巫童若是没有通过巫师考试，就无法毕业，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学院学习，也可以离开学院另谋出路。不过，若是离开学院，日后要继续走巫师这条路就很困难了。
秦延在检查伤口的时候发现他们的伤口是水系巫术造成的，有些奇怪，问道：“你们是遇到水系妖兽了吗？”
白牙道：“是双头蛇。”
大石头纠正道：“双岐蛇。”
“双岐蛇？！”秦延瞪眼，“你们怎么招惹水族妖兽了？双岐蛇的性情虽残忍，但性情冷漠高傲，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才是。”
易华耸了耸肩，将那已经空了的白瓷瓶扔给他，“是白龙骨，我们想得到黑岐鳞，故意引他出来的。只是没想到，双岐蛇比传说中更加强大，差点就丢了命了。”
飞凡猎妖团的人再次道谢。
秦延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他本就是直脾气，不懂得隐藏情绪，虽然不至于给飞凡猎妖团的脸色看，但接下来都不怎么搭理人了，就连给人治伤都没那么积极了。
正在练功的重伊扔了颗石子过来，挑眉，“秦延，今晚的训练还没结束呢，你小子别以为来了病人就能偷懒。”
当着别人的面不好问，白牙在第二天才知道，因为水族与人族的紧张关系，如今的水系巫师想要得到匹配的水系妖兽很不容易，进入水中捕捉水族妖兽又被帝国禁止，也容易引起误会。所以，巫师就想出了很多其他的办法。最普遍的方法就是，用特殊的方式将水妖诱惑至陆地，远离水域，然后再战斗，捕捉。
白牙能够想象，秦延对这种方式有些反感，或者说，圣灵学院的人都会反感。只是，她总觉得不仅如此。等到后来，白牙对这群少年的了解更深入一些之后，她回想起今晚的事，才知道这时候秦延是因为那瓶“白龙骨”生气，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当时表现得很正常的大小虫子。
夜色愈浓，周围的人都进入了梦乡，几个男孩还在打着小鼾，白牙靠在小白的肚皮上，一只手把玩着颈间的狼牙吊坠，睁着大眼睛看着满天的繁星，脑中不由想起那只双头蛇转身离去的背影——
他怎么就那么走了呢？眼神看起来怪怪的……
***
路亚河静静的流淌，从水下看向夜空，所有的一切都想蒙上一层水雾，模糊不清。
双岐蛇在水中绕了一圈，在一片白色的光晕之中化作人形，却是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只有一个脑袋。
他站在一扇石头大门之前，抬手正准备推门之时，那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咦，双双！我正找你呢。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
一张精致如画的脸，一双如琉璃般的蓝眸，一身的珠光宝气环佩叮当，却正是那日跟白牙交过手的蓝衣人——冰衣。
听到冰衣的话，双岐蛇的眼皮明显跳了跳，也不说话，就拿一双眼睛阴测测的盯着眼前的人……
“……双行！”冰衣投降，“我上次带回来的那把短刀你看见了吗？”
双岐蛇手指微动，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短刀，放在他手上。
冰衣拿着短刀转了几个圈，“幸好你帮我收起来了！有双双……哦，双行，有双行在就是方便。哎，双双、双行，过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你跟我一起去！”
双岐蛇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微微蹙眉，终于开了口，“我看家。”
声音低沉如水，不温柔，只觉得冷冽。说完了也不等对方反对，抬手将人从身上扔下去，径自进屋了。
“家里最值钱的东西都在我身上，你看着我比较重要。”
冰衣追了上去，喋喋不休道：“双双，你是我的坐骑，主人要出行，你怎么能不去了？双双，你怎么又不说话？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去了哪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我跟你讲，在外面受了委屈，把情绪带回家的男人最差劲了，双双你可不能学……哎！双双！你怎么能把你家主人关在门外呢？！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