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即一句话说出了巫朌的秘密计划，巫朌也没多惊讶，更谈不上紧张，笑呵呵道：“你不是一直在地下城没出来吗？消息这么灵通？”
巫即挑眉，“我好歹也是飞羽阁的阁主。”
巫朌道：“其实也没什么，农庄里没什么损失，顶多就是附近的老鼠遭了秧。不过，无遗是自己人，这次就当帮他一个忙。”
巫即问道：“我听说无遗绑架了那个叫‘白牙’的丫头，也是你的意思？”
巫朌抬手作无辜状，“这事与我无关，你可别冤枉我。这事若是我策划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巫真发现？”
巫即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信，“无遗也不傻。若不是跟你有关，巫真哪那么容易放过它？不过，我很好奇，你绑架那丫头是想做什么？看她用什么法子逃出去？还是想看她跟无遗打一架？”
巫朌嚷嚷道：“喂，别说的好像我跟那家伙很熟的样子。他要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不把我捏得死死的才怪，还会帮我隐瞒？”
他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巫即也没跟他计较，轻笑了一声，道：“巫朌，当年那件事，唯一想不开的只有你。不管是巫真还是巫谢，他们都做了选择，只有你，一直在逃避。这才是巫真一直不待见你的原因。”
巫朌端起杯子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道：“你不也一样？现在这么理直气壮的教训我，轮到你身上的时候，你还不如我呢？说说看，你都逃了多少年了？”
巫即笑了笑，“我这是在以失败者的身份跟你分享一点经验。你跟我不一样，我那时候太小，可你现在还有得选。”
巫朌问道：“如果当年你的选，会怎么做？”
巫即咧嘴一笑，“当然是选择那个人。”
巫朌：“即便他十恶不赦？”
巫即：“我相信他。”
巫朌：“你调查了这么多年，找到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了吗？”
巫即沉默了会儿，摇头，却道：“可是，我也没找到他有罪的证据。”
巫朌：“当年……”
巫即打断了他，“没有亲眼见到，我便不信。”他说着笑了笑，道：“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刚刚我们谈到哪里？对了，小牙……你还在调查那个丫头吗？”
巫朌也没有继续追问，十分配合的跳过刚刚不愉快的话题，道：“如果你肯帮忙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巫即皱眉，“她是巫王殿的人，巫真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了吧？”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丫头可不只是一个元脉者。”
巫朌说着，手掌一番，从衣袖里滑出一个黑色的骰盅，道：“无间石说是能够阻挡精神力和灵力的双重探知，但实际上，它能够防御的灵力只是元素灵力。对于元素灵力之外的力量，无间石跟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使用预言术，完全可以预测骰子的点数。”
实际上，庭阳城街头那次碰面，并不是巫朌第一次见到白牙。在朝风城，白牙在鸿运赌坊用神游之术猜骰子的时候，巫朌和巫即都在。那张会员卡，还是巫朌送给白牙的，目的就是希望她再次走进自家赌坊，好看看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猜中了骰子的点数。
巫即点头，“我问过了，小十说那丫头完全不会预言术。”
巫朌道：“所以，问题来了，她用的到底是什么巫术？即便是空间巫术，也不可能让她拥有透视的能力。”
巫即玩笑道：“说不定是时间巫术？她先去了时间之河的下游看到了骰盅开启的瞬间，然后又回到了骰盅闭合的时刻。她猜得准，是因为她事先知道了结局。”
他说完了，见巫朌神色认真，不由坐正了些，惊道：“喂，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巫朌道：“你也觉得只有这一种解释，不是吗？”
巫即连连摆手，“那不算数。这世上我们不了解的巫术可不少，说不定单纯的就是运气好呢？她不过从你这里赢了一万灵石，你丫至于这么记仇么？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就连圣域都保不住她。”
巫朌道：“上次她在凤仙宫赢了一百万灵石。”
巫即咋舌，“……那你也不能……”
巫朌道：“一次两次可以说是运气，超过三次绝对是实力。巫即，那丫头出现的时机如此巧合，你不觉得这是神明的旨意吗？”
巫即挠了挠脑袋，“算了，我不管，你要真有那个打算，还是趁早跟巫罗坦白比较好。啧，巫罗不是已经叮嘱过那丫头不要乱来的吗？她怎么会做出如此招摇的事？”
巫朌勾了勾嘴角，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张入场券，道：“她在跟我示威。”
巫即摇头，道：“你确定不是你先招惹她的？巫朌，你不觉得你对这丫头的兴趣有些过了吗？”
巫朌微微一愣——他有时候也会觉得，即便那丫头不同寻常，他为了调查她的能力做到这种程度，也有些过了……可是，他好像无法罢手，每次都会不自觉的想要关注她。他有时也会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最初的那一杯“金银夜香”？还是因为她的狡诈让他偶尔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或许，是她不经意间触动了他内心最隐秘的秘密？
不！
他只能告诉自己，是因为她的能力太重要了！
不仅仅是对他巫朌，也不仅仅是对鸿运农庄，更是对全人类……
巫朌再次忽略那种异样的感觉，耸了耸肩，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道：“你好意思说我吗？你在地下城呆了这么多久，别告诉那黑漆漆的地下赌场比我的凤仙宫还好玩。”
巫即道：“地下城可不黑，那里灯火通明。”
不过，巫朌说的没错。巫即虽然喜欢玩，也喜欢赌，但并不嗜赌。主要是他的性子比较好动，相比室内游戏，他更喜欢室外活动，击鞠、打猎，那一项都比骰宝围棋之类更有吸引力。
巫即伸手摸了摸下巴，道：“我在那里看到一个人。”
巫朌放下茶杯，笑道：“真稀奇，你看到的不是一只鬼。”
巫即没理会他的调侃，道：“他带着面具，声音也不一样，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很像‘巫即’。”
“……”
巫即？
巫朌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巫即”不是眼前这个巫即……而能够让他家二哥如此上心的巫即，也只有那一个了……他眼神惊愕，“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
巫即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