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深吸一口气，才帮着解释：“亦森，这都是还没发生的事，而且我也去查了时钊，南南不是说他赌博吸毒吗？根本就没有的事，我们也不能太过依赖她的心声，反而我令我们失去一些……最基本的判断。”
带着浅淡巧克力的尼古丁味道在空中弥漫。
姜亦森浅浅的抽了一口，突然咧着嘴笑：“可是她心里说的哪一件事是没有发生的呢？”
“烟山区的那块地我使了点计让薄晏的族人抢着去了，估计已经瞒着薄晏开工了，程家投奔了薄家，跟我们划清了关系，可能他们也知道一些什么，比如未来命运姜家的落败。”
“知道命运的又何止是我们，他们可能会告诉我们吗？他们只恨不得姜氏衰败得越快越好，整个大家族百来口人都靠我养活，母亲，我希望你脑子清醒一点，我宁愿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也不会让危险起来。”
在姜亦森的一番说辞下，姜母的脸色越来越白。
自己儿子的意思她懂。
并且她也听出来了，自己的大儿子生气了。
不论宋家现在有没有行动，他都不会放过宋家的。
“可是……那是你亲亲外祖家啊……亦森，不要做得太绝了。”
指尖的白雾飘散，姜亦森凤眸里隐着疯狂，笑容里带着几分嗜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不信任他们。”
“母亲，别淌这趟浑水，你并不是经商的料，只怕被人利用，到时候我很难保全你，希望你能明白，姜氏的利益，大过一切。”
“而且……”姜亦森话锋一转：“南南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你是恼她不够听你的话，以前依依在的时候，你有个可以控制的长脸工具，现在换成南南，她骨头倔，手段也不会比我差哪里去，母亲，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可她的灵魂并不是以前的南南啊？我们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妹妹吗？”姜母没忍住反驳。
姜亦森笑了笑：“你现在又念着以前那人的好了？我可是记得你甚至羞耻于带她出席各种宴会，如果你真的心里有她那个亲生女儿，给她足够的爱，以及在豪门圈立足的底气，她应该就不会通过跳江自杀这种不留退路的手段来强迫陆清衍以及我们的认可。”
“对比她跟现在的南南，我更喜欢现在的妹妹，让我觉得舒心极了，至于那种蠢人……”他微微歪头：“还是死了好，母亲，你觉得呢？”
姜母的血液一寸一寸变得冰冷。
她下车以后看着姜亦森的车驶离。
对于自己的大儿子，她一直很清楚他的性子。
是个肆意疯狂的疯批。
因为他的手腕足够狠，也够冷血。
所以姜家交给他管理，很让人放心。
如果这把刀对向了她的亲生家人，姜母不愿意看见这一幕。
……
一整个午饭。
姜南书都在神游。
关于听见她心里话这种事，怎么可能？
她也不蠢，宋时钊赌博吸毒的事估计整个宋家只有宋大夫人知道。
身为宋时钊的母亲，她只有帮忙隐瞒，甚至跟在后头擦屁股的份，哪里可能去爆自己儿子的料？
在面对姜母的时候，她心里吐槽过，觉得他们蠢，以一个旁观人的身份看着他们作死。
而恰恰宋时钊说她造谣她，而告诉宋时钊这件事的还是姜母。
有些线越来越清晰。
比如姜乐依突然跟谢子淼划清关系。
比如姜亦森拿下了南山区这块好地。
比如姜景澄躲过了被捅的命运。
比如姜舟野喉咙突然好了，还签约了新公司，现在事业顺风顺水。
比如姜允川打死也不肯再靠近林玥玥，脱离了感染艾滋这条路。
又比如……陆清衍突然跟她表白在一起了。
家里人对她越来越好。
明明他们以前那厌恶都不掩藏的。
如果这些好，只是建立在利用她的基础上呢？
姜南书突然觉得讽刺。
她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实际上，还是被利用得明明白白。
手中握着叉子的手收紧，尖锐的叉子紧紧的插进她的皮肉。
姜南书并不觉得痛。
“天呐，姜姜，你在做什么？”许兮惊呼出声。
连忙拿过她的手替她查看伤势。
姜南书下意识看向姜允川，见他也是一脸迷茫，随即才慌张：“怎么弄的？我去给你买创可贴。”
他脚步匆忙着走远。
姜允川的眼里只有迷茫跟不解。
如果能听见她心声这件事成立，他此刻应该是震惊。
刚刚她的心思百转，她不信他听不见她的心里话。
可他眼底确确实实只有迷茫。
姜南书觉得这件事还有待确认。
对于她来说，也挺梦幻的。
杨嘉述眼里担忧：“哎呀，早知道我给你拿筷子了，我寻思叉子吃肉方便一些。”
他语气懊恼。
姜南书对着他微微笑：“跟你没关系嘉述哥哥，都怪我吃饭的时候还走神，是我自己不小心。”
许兮心疼的给她把血迹擦干净：“是不是在办公室的时候你家里人又为难你了？”
“姜姜，你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我们永远会站在你这边的，不要怕。”
许兮眼眸真诚，能看出她是真的心疼姜南书受伤。
姜南书对着许兮弯眼笑，看着小伤口，她觉得这都是小伤，不痛不痒的，但是被人记挂的感觉还挺不错。
“我没事，他们没有为难我，甚至晚上还要去吃和解饭呢，我大哥对我真好，花了几千万帮我把事情摆平了。”
许兮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哥哥对你挺好的，你别理你妈妈了，哪有这么对亲生女儿的。”许兮说着就摇头叹息。
姜允川很快回来。
买了印着蝴蝶结的创可贴，由许兮贴在她的手上。
“好了，伤口不要沾水，先吃饭吧，你才吃一点点，都不像平常的你了。”
姜南书看向姜允川，见他目光担忧的看着她的手，没忍住问：“南南，我会跟妈说说的，你不要太伤心。”
姜南书垂着眼睫，神色失落：“嗯，谢谢五哥，我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