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哼一声，风羡渊并不觉得那个什么东西对自己有用。
他用力挥开严政哲的手，挺起胸膛抬高下巴，大步往办公楼外走去，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老子才不信你鬼话”的桀骜不驯。
然而，他刚踏出玻璃门，还不到五米，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拽回严政哲身边。
少年震惊得瞪圆眼睛，死死抠住手环，看看严政哲又看看镯子。
系统他玩真的！真给他套这么个玩意儿！
严政哲用余光扫了一眼对着手环发疯的宿主没有搭理，他抬脚往写字楼楼上而去。
其实，原主公司研发的游戏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只是在这个被几个大游戏公司占领市场的时代，原主这样的穷逼注定是蒙层的珍珠。
没有宣传，没有话题，别人凭什么玩这款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游戏？
将这栋写字楼简单参观一番之后，严政哲对未来就已经有了初步打算。
这栋写字楼矗立在民宿民舍之中，是个天然的地理条件，倒不如开个超市和饭店赚钱。
开饭店就算了，懒得去找厨师，超市的话就简单多了，进点货……
“哐！”
“哐哐！”
“嗡嗡——”
楼下突如其来的响声，使得严政哲心口一跳，他连忙停下对未来的规划，快步跑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瞧见风羡渊坐在屋子中央，也不知道哪里寻得电锯，高举在手中，笑得阴森。
宿主这个疯子不会是要把自己手锯掉吧？
头皮一麻，男人迅速冲上去，夺过电锯丢到门外，猛地揪住少年耳朵。
“你疯了？为了弄这个镯子，要锯掉自己的手？”
风羡渊仰头看着系统怒气冲冲的脸，犹豫了一下，猛地扑进对方怀里。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说！从见面到现在，你哪一次没有打我凶我揪我？”
割自己的手？
怎么可能！
他还是怕疼的！
他就是想试试，把系统拆了，这个镯子是不是就会失灵？
“没有，你听话点。”
确实一直在打宿主的414有点心虚，松开揪住少年的手，轻轻拍打少年的后背。
“给你带上镯子是怕你乱跑，你自己说说，末世位面和这个位面，哪次不是我到处找你？”
“你跑跑就算了，我们现在是时空局的通缉犯，万一遇到厉害的任务者和系统，我不在谁保护你？”
“你忘了你上一次吗？死的一点渣渣都没有留下。”
风羡渊：“……”
靠在系统怀中，调节了一下心底的黑暗，少年略微后退，轻轻拉了拉系统的衣摆。
在男人低头看过来时，风羡渊可怜兮兮地问：“那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养我吗？还会宠我吗？”
他不宠他吗？他没养他吗？
手又有点蠢蠢欲动。
414忍着没打人，把发痒的手心放在少年头顶蹭了蹭：“当然养你，宠你，不养你养谁。”
“那好，那我还做你的小宝贝！”
少年甜甜一笑，两排大白牙格外晃眼。
“呵呵，那真是谢谢你了。”谁稀罕你这个小宝贝呢，家里的墙都没你这么漏风。
“不客气呀。”
414：“……”你要不还是客气一下吧，不然他都不好意思打人了。
警察速度很快，上午报警，中午就将员工搬走的电脑机器追了回来，并把拖欠工资的严政哲狠狠教训了一顿。
严政哲再三保证，会在下个月后把工资给人家，警察才离开。
接着，严政哲就在写字楼折腾了一个下午，又是把电脑机器挂到网上出售，又是偷偷黑进人家系统里，去买了一张一百万的彩票。
最后，又把写字楼打扫了一遍，想把这里改成个三层小公寓。
风羡渊好像又回到了混吃等死的日子，趴在沙发上刷着平板，抱着零食追剧，偶尔被路过的严政哲吵到，就丢过去一包零食。
每一次，都准度极高地落到男人脑门上，对方不但不生气，还体贴地捡回少年身边。
不能打不能打，网上说这样性格怪异的孩子是因为缺爱，要温柔的感化。
要温柔，要温柔。
嗯，他414是最温柔的系统，嗯，最温柔，从来不打人。
尤其是宿主。
这一忙，就忙到晚上七八点。
严政哲用剩余的七十五块，点了一份外卖。
七十五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全部给了美团。
刚付完钱，男人就感觉后背阴森森的，转头对上少年要哭不哭的眸子。
“一块都没有了？”
“嗯。”一块都没有了。
“败家子，你为什么不买两个碗？”
“我为什么要买碗？碗又不能吃。”
说着，男人恍然大悟，用看智障的眼神将少年来回扫视了三遍。
“你不会打算和我去街上，一个蹲街头一个蹲街尾吧？”
少年认真地点点头，似乎不明白系统那么震惊干什么。
“我蹲街头，你蹲街尾，街头人多，我这么可爱，他们肯定会多给一点。”
“……你放心，你这么可爱，肯定不会让你去做叫花的。”
将人拉到身边坐下，严政哲正感慨自己是如此伟大，却见宿主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对他一脸防备。
“难不成你要把我卖给人贩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叔叔再好好教育你一顿。”
“闭嘴吧，不会说话少说点。”
忍了一个下午的巴掌，终究还是落到了少年头顶。
打完宿主，414将少年拉到身边揽住，就这样坐在门边看着外面隐没在黑暗中的巷子。
头顶星子闪耀，身后灯光明亮，将黑暗隔绝在光芒之外，撑起一片狭小的空间。
挨了一个脑瓜崩的风羡渊安静下来，撑着下巴缩在严政哲臂弯下，和对方一样沉默地看着巷子口，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几分钟后。
少年放下撑着下巴的脸，转头对男人问：“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什么事？”
“就是——”少年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想起来了吗？”
414：“……想不起来。”
“……你果然不喜欢我了，我今天烫伤了，你都还没有给我上药！”
沉默是此时的414.
迎着风羡渊期待的眼神，414捏住他的下巴凑近，对着少年左瞧瞧右看看。
松开之前，留下一句。
“这种事，你下次能不能在伤口愈合之前跟我说？”
“不然，我会忍不住产生给你脑子上药的冲动。”
风羡渊：“……我听懂了，你又骂我。”
“能听得懂是好事，还有救。”
风羡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