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某个早上。
秦鹤年望望天边，天空灰沉沉的，还有几许星光。
再瞧瞧面前的人，眼底青黑，面容憔悴，仿佛一夜未睡的陈队，他陷入了沉默。
陈队揉揉眼睛，拍拍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那个死者的身份信息查出来了，他叫……”
“停”秦鹤年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你给我说案子做什么？”他又不是这个案子的办案人员。
陈队轻咳一声，“那什么，何局让你来帮忙，肖局也同意了。”
转过身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找外援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局为了请人，付出了一大笔资源。
这笔钱从哪里扣？当然是从他们万和警方这里扣，谁让案子出现在万和警方的辑区之内呢。
呜呜呜，他的小钱钱，心好痛。
秦鹤年点点头，示意陈队继续说。
陈队努力压下失去小钱钱的痛苦，平静的说道，“受害人叫熊浩，是一名诈骗犯。”
“在昨天找到的那个石雕花瓶里，我们找到一张车票，终点是渝市，起点是宁省。”
“大量电话卡银行卡，还有造假的物件，我们首先怀疑熊浩是宁省过来的诈骗犯。”
“在当天晚上，我们联系了宁省警方，终于在大量犯罪人员名单中找到了熊浩。”
秦鹤年眼神奇怪的注视着陈队，请当地警方协助办案没有问题，可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陈队默默转出头，抽了抽嘴角，在当天得知死者有可能是宁省来的诈骗犯后。
何局软磨硬泡，磨得肖局找上了公安部的老大一起给宁省公安施压。
宁省公安出动了上百人，找了整整两天两夜才把死者信息找到。
这事陈队会说吗？陈队当然会说。
秦鹤年听了陈队的讲述后，默默在心中对宁省公安的同志画了一个十字，辛苦了，阿门。
受害者的头颅没有找到，身体被分尸还在水中泡过，想提取出有效的信息，再配上正确的人，不知要费宁省警方多少脑细胞。
他已经可以想象被抓壮丁的上百名警员是何等怨气冲天了。
陈队轻咳一声，“我们继续说，熊浩是渝市人，早年在黔省靠假古董进行诈骗。”
“本来黔省警方已经盯上了他，谁知道这家伙眼见风声不对，抛下两套房子一套店铺，直接跑了，都不带犹豫一下。”
“熊浩逃到了宁省，在宁省又做了笔大的，之后又逃到了猴子家去，在那里搞电信诈骗。”
“最近一段时间，兔子家联合周边三家邻居一起打击电信诈骗，熊浩这家伙也不知怎么和那边老大谈的，让老大放了他。”
“之后他就逃回了国内，在宁省下的飞机，而后马不停蹄来到渝市。”
“然后再出现就是在那个湖里了。”
秦鹤年瞅瞅他，“这人的身份就注定了不是仇杀就是钱杀，你们还有什么烦的。”
陈队苦笑，“真那么简单就好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找出死者身份后，其它就好办了。”
“我们一共找出三个嫌疑人。”
秦鹤年挑眉，“三个？看你这样，难不成没找到证据？”
“哎，是啊，三个都没找到证据。”
陈队颇为苦恼，那种明知道凶手就在三人之中，却因没有证据而不能抓人的感觉，不上不下的，真的很让人烦躁。
“怎么回事？”秦鹤年有些意外。
“第一位嫌疑人，牛威，当年和熊浩一起搞诈骗，熊浩跑掉了，他没跑掉被抓了，最近才出来。”
“这人一提起熊浩眼中里的恨遮都遮不住。”陈队回忆起牛威提起熊浩时的眼神，杀气是遮都遮不住。
“牛威为什么恨熊浩？”秦鹤年脑袋上冒出个问号，这两人没什么仇吧？
陈队轻“啧”一声，“狗咬狗，牛威记恨熊浩离开时没带上他，害他没见上他妈最后一面。”
秦鹤年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陈队继续说，“第二位嫌疑人名叫马匡，他本人和熊浩没什么仇。”
“但他妹妹和熊浩有仇，熊浩在猴子那边搞诈骗，把马匡妹妹的女儿骗了过去。”
“一个女孩子去了那里还能有什么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几年马匡妹妹就抑郁成疾，去世了。”
“马匡和他妹妹是孤儿，两人相依为命，一路相互扶持着长大。”
“两兄妹感情很好，马匡妹夫早逝，只剩下他妹妹和侄女，马匡一直照顾她们，在妹妹去世，马匡也一直在找他侄女，连自身大事都顾不上。”
“最后一位嫌疑人，冯雨，是熊浩的女朋友，她的父亲当年被熊浩骗了上百万，无力还债从楼上跳了下去。”
“熊浩会来渝市也是因为这个女朋友。”
“三人都有很充足的杀人动机，但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秦鹤年有些惊讶的抬头，“都有？”这情况有点奇怪啊。
陈队无比心累的点点头，“在熊浩的死亡时间内，牛威在大排档喝了一夜酒。”
“马匡去了自己从小待着的孤儿院。”
“冯雨在睡觉，她住二十三楼，门口的监控也显示她从未出去过。”
秦鹤年颔首，“你们最怀疑谁？”能让陈队坚信凶手在三人之中，应该还有些其它发现。
陈队神情严肃，“我们最怀疑马匡和冯雨，在熊浩死亡的第二日，冯雨抱着一个箱子去给她父亲扫墓。”
“你们怀疑箱子里是熊浩的头？”秦鹤年问道，熊浩的头现在还没找到呢，用仇人的头颅祭奠死去的父亲，也符合冯雨的情况。
“应该还有其它发现吧？”单这一点说服性还不是很大。
陈队点点头，“当然不只这个，守门的大爷说在冯雨带来的箱子上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本来大爷想要检查，冯雨说是带来的活鸡，现在还没死透，又给他塞了一包华子和一个大红包。”
“墓园中没有监控，我们也不知道冯雨带进去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马匡也很奇怪，据墓园一位工作人员说，在熊浩失踪后第二天，他无意看到马匡跑他妹妹墓前大哭一场，嘴里还嚷嚷着报仇了。”
“那时候熊浩死亡的消息还没传出去。”
秦鹤年若有所思，“买凶杀人？”
陈队摇头，“两人账户里没有资金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