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来的很快，张曦云回卧室打过电话之后，不到十五分钟，就又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嗯，好。”
“好，我让他下去接你。”
挂掉电话，张曦云就看向了秦轩，道：“楠姐在南门，她第一次来，你去接一下吧。”
“好。”
秦轩应声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他本来还以为对方至少得半个小时之后才能过来呢，这是公司到这边的车程，没想到才十来分钟就到了。
是恰好在附近，还是家在附近呢？
应该是后者吧，出了一个星期的差，回沪城后总得先回家看看。
一边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很快就到了小区南门。
很巧，这次值班的还是上次那个保安小哥。
看到秦轩的出现，又瞧了瞧身侧这位同样戴着墨镜的短发美女，保安小哥笑了。
只是这笑落在秦轩的眼里，总是有点不自在。
“我晓得，让您朋友登记一下就可以了。”还不等秦轩开口，保安小哥就主动翻开了手里的登记册。
秦轩很想告诉对方别特么乱寻思，但努了努嘴，终究还是说道：“谢谢。”
言罢也不耽搁，等陈楠登记好了信息后，就匆忙领着对方进了小区。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两道身影，保安小哥略带羡慕的咂了咂嘴，叹道：“这才是生活啊，这才是男人呐！”
“一个星期前一个，现在又一个，啧啧啧..”
“都是一个小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
一路无话，秦轩领着陈楠进了房门。
有客来访，张曦云也没坐着了，起身到门口迎了一下：“楠姐！”
“嗯。”
陈楠笑着点了点头，跟着二人进了客厅后，环顾了一下，才又出声道：“平层？”
“嗯。”张曦云应道。
“安保方面应该不错吧？”没等二人招呼，陈楠就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问道。
张曦云知道对方关心的是什么，走过去坐在陈楠身边，便说道：“挺好的，我一般也不出门。”
“方便的话，回头把门禁卡给珊珊一张？”说着话，陈楠却是看向了秦轩。
“这事你跟小曦沟通就好了，我没意见。”秦轩笑着回道。
随后趁势又问道：“喝点什么？”
“冰水就行。”可能是对秦轩的表态很满意，陈楠说话还笑了一下。
“我要橙汁。”张曦云紧随其后。
秦轩本来是要去角落的冰箱，闻言只能脚尖一拐，去了厨房。
这姑娘要的橙汁，可不是饮料，而是鲜榨。
没多大会儿，秦轩便端着两杯橙汁回到了客厅，一杯递给张曦云，一杯放在了陈楠面前的茶几上。
“这橙子味道不错，你可以尝尝。”
话虽然这么说，但秦轩放下橙汁后还是去冰箱里取了两瓶冰水，一瓶放在了陈楠那杯橙汁边上。
‘待人接物倒是不错。’
陈楠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给了评价，对秦轩的感官倒是好了一分。
抿了一口橙汁，陈楠也没绕弯子，她本就是个直率的人，便主动开启了话头：“那咱们聊聊歌曲的事情？”
“好。”秦轩比对方更着急，从善如流道。
陈楠先是看了眼张曦云，随后才说道：“来的匆忙，路上想了两个方案，不是很详细，秦先生先听一下，具体的细节咱们再磋商。”
“请讲。”秦轩点点头，回道。
“第一个，就是我们买断除了署名权之外的所有版权，报价十万块，三万稿酬，七万的版权购买费。”
“第二个，是我们只购买20年的表演权，稿酬依旧是三万，但是相应的，你后续会从小曦的新专辑销售收入中得到合理的版权分成。”
其实，陈楠说谎了。
这两个方案，只有第一个是她想的，而且最初的准备报价只有一万，还是张曦云再三强调，那是一首绝对的精品，这才提到的两万。
跟张曦云尊重她的职业一样，陈楠也是很尊重张曦云的，毕竟在歌曲的品鉴方面她肯定不如张曦云专业。
可每行有每行的规矩，以秦轩过往的成绩来说，他就是这个价位的创作人。
这还是精品，要不是精品，她可能都不会来。
要不是这妮子最后来了句“多余出来的她私人补”，见对方态度十分坚决，陈楠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价位的。
第一套方案，则就是纯粹属于张曦云自己想的了。
其实按照陈楠的心思，什么买断授权的，你们不是两口子嘛，直接免费授权就算了呗，搞这么麻烦。
可这妮子又有说法了，一句‘我老公写的歌，凭什么让公司免费占便宜’，顿时就让她没话说了。
毕竟张曦云现在是新人约，虽然合同自由度很大，但其中还不包括‘自由邀歌’这个选项。
她的所有的演唱歌曲，还是得先由公司购买版权，再分发给她才行。
秦轩的关注点并不在自己值不值的这个价上，踌躇了一会儿，问道：“这个合理是？”
五万块，眼下肯定是够了，那就可以想想更大的收益了。
他那会听歌的时候顺便查过张曦云的上一张专辑的情况。
虽然那张专辑在秦轩这里评价不高，但不得不说，销量还是挺恐怖的。
发行八个月，实体十三万张，数字专辑价格便宜一些，卖出去了近三百万张。
这里面有没有水分，秦轩不清楚。
但就算是注一半的水，那新专辑要是能达到这个成绩，他作为词曲编三项的版权人，正常情况下，单曲能分到的钱肯定是高于五万块的。
可问题就在于，他能拿到该有的份额嘛？
对方这个“合理”，显然就很有说法。
对于秦轩的发问，陈楠却表现的很痛快，竖起一根手指，道：“1%。”
“1%？”秦轩讶异道。
就连一边的张曦云，听到这个数字都微微蹙起了眉头。
“冒昧问一句，是整张专辑的收益嘛？”秦轩虽然心如明镜，但还是不死心的试探道。
陈楠摇头，干脆道：“单曲。”
顿了顿，又补充道：“综合所有的版权。”
秦轩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他很想站起来说一句“再见”，但看了眼旁边的张曦云，终究还是没开口。
虽然秦轩脸色变冷了，虽然张曦云正在给自己使眼色，但陈楠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继续说道：“以秦先生过往的成绩来说，这份份额已经是很有诚意了。”
她现在是经纪人的角色，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旗下的艺人，或者是公司的利益，她都得努力把秦轩的份额往下压。
一张专辑的分润就那么多，公司要拿，渠道要拿，艺人要拿，版权方要拿，营销方要拿...
等等等等...
秦轩这能压下来一点，他们就能多分一点，这是很职业的选择。
甚至，顺便还能探一探对方的品性，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秦轩答应，她乐得轻松。
如果秦轩拒绝，甚至不谈了，那她也不紧张，谈判嘛，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呗。
有他老婆当“人质”，他还真能跟自己翻脸不成？
如果秦轩不同意也不反对，而是曲线救国，去找张曦云给自己压力，那她就更高兴了。
她本来就为张曦云这婚事发愁呢，而且自家艺人自己知道，如果对方真这么干了，那是自寻死路。
甚至届时自己还能在旁边添把火，这种男人，赶紧离了算了，省的以后给自己找麻烦。
陈楠千算万算，想的挺美，可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人家是两口子啊！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张曦云一听到秦轩要吃亏，心里就没来由的不舒服。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也是我的人，我自己欺负欺负可以，干嘛让公司占便宜呢。
于是，就在陈楠好整以暇的等待秦轩回应的时候，眼见使眼色没有用，张曦云果断开口了：“就按照给刘老师的报价吧。”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陈楠惊的是，老娘辛辛苦苦的在前面替你冲锋，你倒好，打老娘的黑枪是吧？
秦轩则纯粹是惊讶这个报价了。
他不认识那个什么刘老师，可前身作为从业者，对这种业内大佬可是耳熟能详的。
张曦云口中的刘老师，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燕京词圣”之美誉的刘向文了。
对方写一首歌挣多少钱，这是个人隐私，圈内虽然有诸多传言，但具体数字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唯一一次暴露出具体数字的，便是三年前对方给一位港岛天王操刀了一首词，具体分成比例不知道，但据说光稿酬就过了百万，再加上单曲单年的版税，整体收益高达三百万之多。
后来有好事的记着当面采访过那位天王，结果是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这个信息可能有水分，但秦轩觉得，过百万应该是没问题的。
张曦云这一开口就这么大方，秦轩能不震惊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