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碧落晃了晃头上的簪子，“这才叫做侠之大者应该做的事情！”
至简和穹碧没有他们这么活泼，彼此之间也没有那么熟悉，索性只是站在一边，没有想要发言的打算。
好在鸿蒙回来的很快。
并且还带着分配好的名单。
“这张，这张给你，还有这一张，这一张，最后这张是我的。”
鸿蒙发完，道：“这就是我们要负责的执法者们了。等第二批的时候再进行分配。”
大家连连点头。
“有什么问题吗？”
大家又开始摇头，低头查看起自己的名单来。
“好，那我们的监管工作，现在开始！”
......
就在齐修看着天空发呆的时候，张苏安凑了上来。
对着悲光打招呼：“小家伙，又见到你啦。”
悲光歪着脑袋辨别了一会，才认出他来，高兴地昂起脑袋，左右摇晃着。
“真难得，我以为你早就不认识我了。”张苏安新奇道。
悲光晃着腿爬上来，在齐修脚边趴了下去。
它身上的鳞片打湿了齐修的衣角，突然的沉重让齐修缓过神来，低下头轻轻揉着悲光的脑门。
“这些年，过得如何？”
悲光歪着脑袋，像是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样子。
但好半天也没给齐修答复。
只是尾巴轻甩着，看起来似乎隐约有些不安。
“你怎么会来这里？离开我之后，你过得不开心吗？”齐修又问道。
悲光稚嫩的声音这才响起来：“我没想要离开你的，主人。”
“我知道，是我太弱小，护不得你。”齐修说着，无意识的垂下眼睛，喃呢道，“也还好，你离开我的时候还早，之后的事情，牵扯不到你。”
悲光开始讲它离开齐修之后的生活。
从喧闹的市集角落，到荒无人烟的村庄。
从一落千尺的瀑布，到人迹罕至的山谷。
从脆弱，到独立。
从孤独，到结伴，到争吵，到孤身一个兽。
每讲上一会，它都要停顿许久。
似乎，那些个鲜亮的记忆，都已经蒙尘了。
“......后来，我来到了凤族的地盘。”
齐修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张苏安。
后者也正看向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股警惕开始从眼底弥漫出来。
【又是凤族？】
【修仙界的凤凰怎么这么会找事啊？】
【这不会又是一个阴谋吧？】
【都给我看成阴谋论者了。】
“我可能是一不留神走的太远了。”悲光不好意思地歪歪脑袋，“然后就被凤族的人带回了他们的宫殿，他们倒是没对我做什么，就是好吃好喝的养着我，时不时还让我出来晒晒太阳。”
齐修没觉得意外。
凤族肯定是知道避水蜥这种珍稀的妖兽的，但他们自家的血脉就已经很强大了，而且凤凰的血本就是至阳至烈之物，要这妖兽的血也没啥用。
将悲光留在身边当作一种保护瑞兽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操作。
“后来，我听说，一个封印什么东西的保护兽老死了，需要新的顶上，凤族长老才想起我也是他们养的一种瑞兽，所以我就被送过来了。”悲光叹了口气，“我也是被送到这处封印之后，才知道自己是要守护这把剑的。”
“那你知道，这剑是什么吗？”
悲光摇头，“不知道。没人给我说过，我只知道要在这里守着，永远在这里守着。”
【啊，听起来就觉得好孤独的样子。】
【说得对哦，之前总是看那些小说里的主角杀死或者收服一个什么宝贝的保护兽，从来没想过，这些保护兽都是从哪来的。】
【所以这个凤族好像又不是很坏的样子。】
【所以它到底是好兽还是坏兽？】
【肯定是好的啊！这可是齐神的灵宠！能是坏的吗？】
【哦哦，说的也是。】
“如今剑拔了，你可自由了？”齐修有点心疼地看着它。
悲光没有回答，只是昂起头，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身形缓缓缩小。
直到变成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趴在地上。
他穿着一件浅褐色的内衬，外面套着一件深褐色的马褂。
抬起脸的一瞬间，引起直播间无数网友的惊叫。
【好可爱！】
【这就是男版萝莉吗？】
悲光化成的人形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头刚到齐修的肚脐往上一点。
他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倒像是真真正正在大自然中浸润着长大的。
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这个男孩可爱得让人心驰神往，仿佛是个精灵，给人的感觉就像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在他鼻尖蹭上的一点污泥，就像是莲蓬上溅的一点泥浆。
更是衬得他双眸乌黑水亮。
“主人，我不知道。”
这样一张可爱的脸，配上他微微歪头说话时，还没有变声的稚嫩童音。
更是让屏幕那一头的一群女子们捧心呐喊：“好可爱！”
齐修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悲光眨眨眼睛，长而直的睫毛下，一双葡萄般清澈的眼睛里露出迷茫和无措：“剑没了，我应该守护的东西没有了。”
“那就继续跟着我，好不好？”
齐修冲他伸出手去。
悲光歪着脑袋看着那只手，呆了一会，才将自己的小手放上去。
他没有选择回应齐修的话，而是出声道：“主人，你陪我玩一会好吗？”
“你想去哪？”齐修回头招招手，示意他们在这里暂时安营扎寨。
自己则继续看向悲光。
后者只是转头看着这无尽大山。
“我想去看看这山。
这山顶我都能闭着眼睛画下来了，这这山里面是什么样子，我还是一无所知。
主人，你知道吗？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围着这剑，绕着这潭，见过了无尽的水，也路过无数条鱼。他们说林中的池水很美，说花瓣会飘在水上像是一面小船，说夕阳会照进水里的岩石。我好久没见过了，我有点想念这些了。”
声音依旧是稚嫩的，但后面似乎又藏着什么情绪。
像是暗室门前点着一盏灯。
只能照亮下面的一点点路。
往前往后，似乎都是无尽的黑夜。
【啊，听起来好可怜。】
【在这里守着，就不能去别的地方了吗？】
【这个瀑布确实挺美的，但让我在这里看上几百年，我觉得我随时都能自杀。】
【太孤独了，这里除了水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守护兽好像挺可怜的，之前只知道男主会去杀掉大boss得到宝物，但没想过这样一个活物日日夜夜在一个地方呆着，有多无趣和痛苦。】
【齐神，把他带走吧！他还这么小，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是啊，我们把他和那把剑都带走吧。】
网友们不禁发出呼吁。
只是这些，齐修和悲光都看不见。
“好，我们去玩，你想看什么，我们都去看。”
齐修牵着他小小的手，两人淌过水。
穿过这困住了悲光近百年的溪水，往森林的那一边走去。
苗木回头看了一眼忙着扎帐篷的羿清他们，还是选择跟上齐修。
他没有靠的很近，而是将空间给了他们两个人。
先进的直播设备可以完好的收录两人说的话。
他也没必要凑过去，打扰齐修他们。
悲光显得很兴奋。
就算直播间的网友们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也依旧觉得，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欢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