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莲心看着连月，“我也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的消息，值不值得我与你契约。”
“你不会吃亏的。”连月并没有因为冼莲心的身份和修为而轻视她。
相反，她想要完成自己的目的，确实需要人手。
而对齐修感兴趣的冼莲心，正好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好，我与你契约。”
为了验证某些事情的真假，冼莲心，也愿意赌上一把。
看着那一缕火焰没入自己的手腕，冼莲心抬头看向连月。
“现在，可以说了吗？”
“嗯，自然是知无不言。”连月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挚，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档，“来，坐着，我慢慢和你讲。”
“好。”
连月转身给她倒了杯水，“来，边喝我边给你说。”
“谢谢。”
连月晃荡着两条长腿，“说起来，齐修也是我的师姐。她堕魔之前，还同我说过几句话。”
“嗯？”
连月斜睨了她一眼：“怎么？很正常好吧？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是二师姐？”
“我还以为都已经是按照修为定了呢。”冼莲心小声辩解道。
连月脸上的表情愣了一瞬，似乎她也是才反应过来，宗门这个才实施不久的新规定。
“嗯，现在是。”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当时，齐修还是我师姐的时候，我也挺不服她的。半路冒出来了一个年纪小小的修为又差的师姐，把我的身份压了下去，换谁谁都不乐意吧？”
冼莲心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虽然她并不知道什么半路冒出来的师姐。
但这场景只是幻想一下，她自己都觉得不爽。
“但我更不爽的，是其他弟子对她的态度。我一个最应该迁怒她的人都没做什么，其他人倒是蹦哒起来了，这不就是不把我看在眼里吗？”
“......？”
诶？
是这个道理吗？
冼莲心总觉得怪怪的。
“于是我一气之下，我就隐居了。”
“隐居？”
“嗯~就在后面那座山头。”
连月随手指了个大概方向。
冼莲心顺着看过去，弱弱问道：“那不也是宗门的地方吗？”
连月：“......我总不能住在十方宗外面。”
冼莲心点头：“可以理解。”
“不过，因为我旧时威望还在，也有不少弟子跟过来巴结，我就偶尔呢，听他们聊一点关于齐修的事，也算是了解一点。”
连月又倒了杯水，顺便把冼莲心手里的杯子填满。
“他们，都说什么？”
“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不过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谣言。”连夜咂吧了一下嘴巴，“这不知道，都是修炼的人了，还有那么多心思放在修炼之外的事情。”
“谣言？”
“对啊，有些事情一听就假的很。比如说什么齐修去勾引宗主未遂啦，又和张苏安纠缠在一起度过一整夜啦。”连月说着，嗤笑一声，“这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师姐很了解齐修这个人吗？”
听着连月这样笃定的话语，冼莲心心里也升起一丝好奇。
连月一愣，反手指了指自己：“我？我了解齐修？”
她像是听到笑话一样，乐了半天。
“我要是真了解她就好了。”
“那师姐你说......”
连月摇摇头：“你知道的，很多人，只是一眼，你就知道她是小人还是好人。”
“算起来，我这些年，见过齐修不过三眼。”
她掐着手算了一下，伸出一个“三”的手势。
“第一眼，是她第一次被宗主带着，出现在所有弟子面前的时候。我只是匆忙瞥了一眼，没有细看，只记得她似乎有点瘦小，不像是能拿得起剑的。”
“第二眼，是我回来参加宗门内部比试的时候，她被人打落了剑，一群人嘘她下台。她头都没抬，捡起剑，就继续冲上去。”
“第三眼，是听说她闯下祸事的时候，我好奇回来看了一眼。她脸上横七竖八都是黑灰，眼睛却很亮，跪的笔直笔直的，一副不服输不认错的样子。那副样子，倒有几分剑修的气势。”
“后来，就只听说了她的死讯。”
连月回忆完，嘴角露出一丝有点苦涩的笑意。
“即使就这三眼，我也知道，齐修这个人，不是池中之物。更不是奸诈小人......早知道，当时就多了解她一点了。”
“觉得她应该挺有趣的。”
冼莲心在一边听着，心中对齐修又多了一层好奇。
回忆起那层有点模糊的虚影，她不由得开始幻想。
如果齐修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会是一个什么形象？
听连月师姐的描述，齐修似乎是一个倔强，不屈的人。
这样的人，只是听她的一点事迹，就已经让人有些向往了。
“她......是自杀吗？”
“自杀？怎么可能，”连月毫不犹豫地反驳，“齐修绝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那是谁杀的她？”
连月突然卡壳了一瞬间。
脸上闪过一丝讳莫如深。
随后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
宗主峰的方向，难道是......
冼莲心一瞬间又回忆起齐修的残识跟她说过的话。
心口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难道真的......”
她喃喃自语道。
“什么？”
连月喝了杯水润润喉，好奇地看过来。
冼莲心抿抿嘴，还是决定说出来。
“今天，我去领了宗门任务，说是要去宗主峰的背面，采一株药草。”
“嗯哼？”
“然后，我在那个草药的地方，见到了齐修留下的残识。”
“什么？！”
连月反应很大。
猛地伸手扣住冼莲心的肩膀，手指用力，嵌入她的皮肉之中，正好掐在她肩膀处被砸出来的那道青紫的地方。
疼得冼莲心眼冒泪花。
“轻点轻点！”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你继续说。”
连月急忙松手，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处的褶皱。
疼得冼莲心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那道残识和我说了些话，只是我当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齐修，才会想着晚上再去看一看，就遇到师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