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的思绪，在那一刻完全停滞。
面前白发奶团子漂亮的眼睛里，藏满亮晶晶的星河，而那星星又汇聚成光影，似乎眼底只有她一人。
“你知道求婚是什么意思吗？”虞棠心里甜滋滋的，揉了揉男孩柔软的头发。
“大人们都说，求婚后就可以保护虞姐姐了。”小顾祁脸红的厉害，紧张到咬着舌头，“我想保护你！我会努力长大的！”
“小笨蛋！”虞棠珍惜的抱紧男孩。
她说：“我答应你的求婚，要快点醒来噢，醒过来才可以跟我结婚。”
她还想说什么，眼前男孩原本喜悦的神情，突然变得惊慌，想要去抓住她。
虞棠垂眸，发现自己身体正在消散。
【宿主，我带你去顾祁第二层梦境。】
坐在病床上的团子哭得厉害，整个人委屈的跌下床，只一个劲喊着她。
他好像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依赖的人会突然消失，爬着想要去寻找。
虞棠心中钝痛得厉害，就算知道这是梦，她也没办法置身事外。
…
一阵刺眼的白光消散，虞棠看着水洼折射出熟悉的身影，心里一阵窃喜。
这是她现实里的样子，看来不用像上一个梦境一样，需要费力接近顾祁了。
抬眸环顾四周，黑漆漆的小巷尾，似乎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躲在暗处，正好看到梦中熟悉的少年。
只是，顾祁好像也在偷看什么人。
不远处，那梦境中与她一模一样的少女，一边哭一边撕着什么。
躲在暗处的顾祁握紧拳头，似乎酝酿着想要上前，最终只克制着掐紧大腿。
直到女孩离开，他才敢推动轮椅上前，去捡那些被撕碎的东西。
他弯腰去够那些东西的间隙，没注意到轮椅侧翻，连带整个身子摔在泥地里。
顾祁第一反应，并不是爬起来，而是依旧去够那些撕碎的纸屑。
“顾祁！你没事吧？”
闻声，如琉璃般清透脆弱的少年，抬起冷漠的眼眸。
“别管我。”
嚯，这是高冷的副人格？
想到这里，虞棠面露惊诧：“你不认识我？！我是虞棠啊？”
打量着顾祁疏离淡漠的表情，虞棠有些摸不着头脑，低头去看少年护在怀里，当宝贝一样的东西。
那破烂玩意，竟然是梦境中原本的“虞棠”，写给历时衍的情书？
这破烂东西，值得顾祁收藏吗？！
对方好像不认识她，躲开虞棠想要搀扶的动作，避如蛇蝎推着轮椅退后。
她泄气的垂头：【大笨祁！你认错老婆了啊！】
999：【宿主别急，你强制进入顾祁的梦境，可能顾祁为了排斥其他意识，暂时没认出来你。】
得到这样的回答，虞棠只能暂时放下，接近顾祁的想法。
她悄悄跟在顾祁身后，竟然发现身体可以穿过墙壁，也可以被梦中的人看到。
那孤僻阴暗的少年，回到破烂老旧的小区，用胶水一点一点，细心的粘着那封情书。
第二天，虞棠又偷偷跟着顾祁，看到他把情书，小心翼翼放在历时衍课桌上。
不是？这已经不是她的笨祁了，这是大傻子吧？
把老婆亲手送给别人？顾祁你到底有多爱？
虞棠跟踪了顾祁几天，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
原本梦中存在的“虞棠”，倒霉坏掉的自行车，会被莫名修好。
课桌里也有卫生巾跟止疼药，顾祁应该极其了解女孩的生理期。
而且，很多很难解的课题，少年每次都会偷偷标注答案，放在女孩的课桌上。
但这些事，明明都是上一世她经历过的。
这世顾祁没有重生，为什么梦中发生的事，与上一世一模一样？
自从重生以后，她就开始努力跟顾祁做朋友，甚至已经成为情侣，按理来说这些前世记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虞棠越想越细思极恐，脑内与系统交流：【你说，顾祁会不会也重生了？！】
【绝不可能！我可以保证。】999似乎想要证明自己，机械声有几分颤抖。
【顾祁如果重生，宿主应该最清楚不是吗？你是接触他最多的人，现实里，他很明显没有上一世的记忆！】
【可是顾祁的梦境，为什么都是上一世的事儿呢？】虞棠有些崩溃。
面前一切都如同谜团，如果不是她偶然进入顾祁的梦境，根本发现不了如此炸裂的事情。
偏偏有一种预感，那如线团般缠绕的真相，快要被她一点点拆解开。
收回思绪，她猛地听到顾祁房间内，出现一阵剧烈的声响。
虞棠没思考太多，直接穿墙而过，看到摔在地上昏昏沉沉的少年，立马上去搀扶。
她费力将顾祁拖拽到老旧的床上，整个人累到脱力，连带着摔在少年身上。
对方察觉到身上压着重量，睁开雾气湿润的眸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被这样视线盯得发毛，虞棠害怕顾祁推开她，别扭解释着：“你突然摔在地上，我只想扶你一下，出现在你家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她想着怎么编个谎话，脸颊突然被顾祁捧在手心之中，轻轻来回揉捏。
少年高挺的鼻梁，刮过她的鼻尖，缱绻的热气喷洒在她面颊，泛滥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对方眼底彻底去焦距，沙哑的声音，夹杂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清悦。
“我可以吻你吗？”
后脑勺被顾祁扣住，顾祁把少女圈进怀里，没等虞棠说话，唇已经覆了上来。
那虔诚的吻，从她额头，眼睛，鼻尖，一路向下。
白发少年宛若着了魔，眼底晦暗不明，喉结一滚停下气息，捻过她红润的唇，低声喷洒着热气。
“我是在做梦吗？你竟然会出现在我面前。”
“虞棠，告诉我这是梦对吗？”
她张开口想要说话，对方舌尖又探了进来，一双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水，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既然是我的妄想，那我可以放纵一些吗？”
被空气中暧昧的气氛影响，虞棠下意识点了点头。
得到同意，白发少年眼底彻底失去焦距，双手扶着她的腰深吻。
老旧的床向下塌陷，他修长的五指，扯开虞棠的衣物。
一件…又一件。
角落堆叠的衣物，仿佛预示着他的妄想与疯狂，纠缠成一团的衣服，如同纠缠在一起的爱欲。
好像有什么喘息声，有节奏的一呼一吸。
老旧的窗户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雨，开始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印湿一片土地。
两棵孤独的梧桐树纠缠在一起，雨水落在树叶上发出啪啪声，风雨急骤起来，伴随天上一道惊雷，映射出墙上忽高忽低的身影。
虞棠抬眸之间，看到破旧的房间似乎挂着什么画。
画里阴暗潮湿，海浪翻涌迸发出无数白亮的泡沫。
而她，也许就像那副画一样，被海浪拖拽向下…
顾祁眼底痴狂，嗅着少女初次的味道，声音哑得厉害：“叫我的名字，可以吗？”
“顾祁…顾祁…”
“虞棠，我喜欢你。”他说。
“哈…额…喜欢…”他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低哑，不知疲倦的呼唤。
…
浴室镜子里，虞棠颤抖扶着墙壁有些后悔。
就算是在梦里，她也不应该同意的。
腿根本不像自己的腿，顾祁还坐着轮椅，所以她只能自食其力。
蹲起体操做多了，她真的快要废掉了，想到顾祁腰腹漂亮的薄肌，虞棠握紧牙刷。
妈的，腰真好！
快给她弄废了。
处男嘛，食不知味没控制也是有道理的，反正是梦，她也不吃亏，原谅他了。
虞棠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每一处都透露着浅粉的身体，又来回转动脖颈，观察那星星点点的红色吻痕。
那些吻痕，锁骨胸口也有，简直像被一群蚊子疯狂叮咬的厉害。
她穿好衣服，打开浴室门的瞬间，正好与轮椅上面红耳赤的少年对视。
顾祁捂着额头，有些不可置信抬眸：“虞棠…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事儿忘了？做-过就不承认了，是吧？”虞棠抱着双臂，一副无所谓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