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看完报纸后紧张的心脏怦怦直跳。
小海的腿能不能治好，这家医院是关键。
江悦兴奋的又把那篇报道看了一遍，看到最后，她发现了一行小字。
本医院病患较多，不确定还有多余的床位，来之前请打电话确认，底下留下了一排电话号码。
江悦捏紧了报纸，她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根据上面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一阵阵忙音，嘟嘟嘟的声音听着江悦心烦意乱。
过了许久电话那头才有人接通。
“你好，我儿子右腿粉碎性骨折，听说你们医院治疗骨骼方面非常厉害，我想带孩子过来看看。”
江悦一句话就说清楚了孩子的病情和自己的目的。
“同志，实在不好意思，医院最近手术排的太满，年后才有空闲床位。”
江悦自从穿书过来，感觉这里人少路宽，即便是去医院也不需要排队。
现在才1月份，2月份才会过年，中间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家医院的手术竟然就排满了？
若真是如此，那这家医院的医生确实有几把刷子。
江悦被勾起了好奇心，当即预约了时间。
原本以为2月份就能轮到，没想到直接排到3月初去了。
给小海约好了手术，江悦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不管怎么样，小海的腿有了恢复的希望，江悦心里好受了些。
她又去邮局问了一嘴，上次的设计稿子寄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答复，江悦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她之前每次来镇上都会去邮局问一问。
每次去问都是没有回信，次数多了她心里也不抱希望了。
只是一件事情成了习惯，不去问一问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这次过去心里没抱希望，只不过随意问了一嘴。
“请问有江悦的信吗？”
江悦问完就准备走，邮局的人叫住了她。
“你稍等一下，今天好像看到了。”
邮局的人开始在一堆包裹里面翻找。
很快工作人员找出了一个包裹递给她。
“这是你的包裹。”
江悦顿时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最多只有一封回信，没想到竟然有个包裹。
包裹沉甸甸的，看着大概是一张A4纸的大小，拿在手上很有分量。
江悦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包裹，里面竟然是一叠资料和一封信。
江悦拆开了信，上面解释清楚了缘由。
信上大概意思是，江悦投稿的两个设计经过了激烈的角逐拿到了设计大奖。
随同信件寄过来的还有这次比赛的一些资料和参赛作品的照片。
信里特别交代，一周之后还会有一张汇款单。
是她这次得奖的奖金，另外举办方发来邀请，希望她能来设计公司上班。
她现在还没找到孩子，上班是绝对不可能上的。
信上留了电话号码，希望她能打过去联系。
江悦一脸感慨的拿着这封信，心里有些高兴。
她不过是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设计了两件衣服，随意的投了个设计稿子，没想到还挺符合现在这个年代的审美。
江悦投过去的时候没抱什么希望。
就是给自己单调的生活增添一点色彩。
她原本就是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即便是到了七八十年代也应该继续发光发热。
现在已经是1980年的1月，改革开放的新时代已经到来。
她在找孩子之余，靠着买卖物资也积攒了一大笔钱。
这些钱存着也是存着，不如自己建个服装厂。
江悦有了这种想法以后，就怎么都按耐不住。
她在镇上四处打听，把这边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
他们居住的镇子只有一般大小，总共有两家服装厂。
两家服装厂都是国营的，目前的经营状况都很不好。
其中一家小一点的服装厂生产出来的款式非常老旧，价钱卖的又贵，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订单了。
江悦先是去了第一家服装厂考察。
她没什么关系，也走不了后门，只能在周围看看。
她过去的时候正好是上班时间，她就站在铁门口远远的看着。
厂子里的工人不是很多，不过大部分人都有事做。
隔得老远看到门卫正在打哈欠，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
在江悦看过来的时候，他也给过来一个懒懒散散的眼神。
江悦围着服装厂走了一圈，占地面积不大，厂房比较老旧，看着比较普通。
中间零零散散的有工人出来上厕所。
这些人上厕所的时间较长，不过现在没有手机，偷懒的也不会太过分。
江悦转了一圈，对这间服装厂已经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服装厂目前的情况应该能够勉强的经营下去。
这家服装厂原本就是国营企业，里面的工人比较稳定。
在服装厂没有破产的情况下，她想要拿下来根本不可能。
有了这层认知以后，江悦去了另一家服装厂。
她刚走到服装厂附近，就看到周围闹哄哄的。
江悦躲在一棵树后，远远的看着服装厂的情况。
场面太过混乱，吵吵嚷嚷各种杂音。
消息太过凌乱，江悦听了许久才终于听明白。
原来是服装厂经营不善，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工人们每天按时上班，努力干活，却总是拿不到钱。
现在的人都是托家带口的，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孩子又多。
一个月不发工资还能勉强顶得住。
两个月不发工资，很多人心里已经发慌了。
现在是第三个月，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厂子里还是迟迟没有动静。
大家虽然爱惜自己的饭碗，但没钱的饭碗算什么饭碗？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若是还发不出工资，工人们一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的情绪越发激动。
特别是人群当中还有几个带头闹事的，在他们的鼓动下，服装厂的领导根本压不下大家的愤怒。
即便隔的老远，江悦还是被吵闹的人群吵得耳瓜子嗡嗡作响。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站在原地观察着情况。
两边的人都很激动，一开始是言语上的互相问候，后来几乎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