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得到是谁安排进的中医科，但对院长要见她这件事，茫然不解。
“别担心。院长不是老虎，不会吃你的。”比较年长的同事大哥拍拍她肩膀，安慰道。
端云清跟着主任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
主任说：“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事。”
端云清迟疑了会儿，抬起手敲门。
还没碰到门，门嘎吱开了。
中年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跟她一般高，平视着她，目光带着探究和打量。
端云清不确定：“院长？”
中年男人轻轻颔首，末了说：“作为医院员工，连院长都不认识？”
端云清尬笑：“误会误会。院长这伟岸身姿，威名远扬，医院大门壁纸都是您，哪会不认识。是我没戴眼镜，没看清您慈祥善良的脸。”
院长没跟她贫，开门，“进来吧。有点事跟你说。”
端云清跟在他身后进门，看到里面还有其他人在。
坐在里面的那位，长相跟院长一样，不过他脸上带着灰色般的死气，不像院长那般健康红润。
那位看到端云清，神色激动，他身边的美妇人按住他胸口，“你别激动。小心身体。”
男人努力稳住激动，可看着端云清的眼神还是难掩激动，“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面前这位就是她在厕所门口救下而怀疑自己动机不纯的那位。
端云清很记仇，没接他话，被说不礼貌也无所谓。
她看向院长，院长乐跟她介绍：“这位长相跟我一样的，是我的胞弟。”
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俩有亲缘关系。
眼看他又长篇大论，端云清打住：“有事说事。”
他们还没到话家常的关系。
院长稍微迟疑了下，决定长话短说。
“你是不是有把握治好我胞弟的病？”
“他这病母体自带，治不好。”端云清没隐瞒。
院长和那位患者以及患者家属闻言，难掩失望。
接着他们又听到端云清说：“母体自带的治不好，但他身上的毒素可以逼出来。”
柳暗花明又一村。
几人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端云清，希望她说话别喘气，一次性说完最好。
“他生在富裕之家，母体带的弱病早就养得差不多，可惜他运气差，被人投了慢性毒素，身子这才垮了。”
端云清话才说完，美妇人就上来握住她的手，激动的点头，“你说的很对。他原来的身子虽弱却不会随时要死掉的样子。是被狠毒的人给算计才这样的。”
“你上次给他施针，他能睡一晚上了。自从他被投毒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你知道怎么救他，请你救救他。”
院长在旁跟着说：“你要是救好他，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做到。”
胞弟这一身的病是他的执念。
有生之年只想要胞弟好好的。
端云清撇嘴，“恕我无能为力。”
想要治好怎么可能。
这人的身子已经被毒素包裹，底也亏空了，顶多就是帮他把毒素逼出来，让他在仅剩的时间里睡个好觉，别再受病痛折磨。
院长和美妇人满脸失望，“连你也救不好吗？”
端云清嘴角抽抽：“想来你们也看过很多医生吧？他们那么有名都治不好，何况我这种自学成才的。”
“不过，看在你们帮我一把的份上，我会帮他把毒素逼出来让他不再受毒素折磨。至于他后续怎样，就是你们的能力了。”
这位自带毒素的患者可是医疗食疗界大佬。
后期他自己给自己研究药膳补品，应当能支撑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院长沉着脸，锐利的目光直视端云清。
端云清丝毫不惧他的目光，“院长医术在这里摆着，不信不清楚我说的什么意思。”
院长眼神一颤，沉默的收回，看向自家胞弟。
后者除了一开始的激动，现在已经恢复冷静，冲院长微微一笑，“哥，我的身体我知道。”
重新看向端云清，他道：“你有办法能让我睡一次好觉，对吗？”
端云清颔首，“能。不过你要想清楚。虽说你身上的毒素不好，但这么多年你的身体也是靠着它活到现在。要是把它弄走，你可能就……”
想到那个不能接受的结果，美妇人哭得不行，“就没有别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端云清眨眨眼，“也不是没有。不过需要时间研究。也需要很多钱。就怕这位先生等不到。”
院长的眼睛嗖的一下，亮了。瞬间又起疑：“你说真的？真能研究得出来？”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组织人研究这个毒素，其中不乏全国医术高人，可众人对这个毒束手无策。
现在端云清却说她能研究得出来。
可别是……
端云清看到他怀疑的眼神，心情很不爽。
她觉得来这里，就是纯属浪费时间的。
转身就走，却被美妇人拉住：“你别走。”
美妇人知道她为何生气，无视大伯哥怀疑的目光，将她护在身后，眨巴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情真意切的看她，“我有钱，我出钱请你救救我丈夫。”
这么些年，他们看过很多大夫，连失传已久的中医都看过，却没有一点效果。
但那次丈夫昏倒，被面前这小姑娘扎针，一夜好眠。她就想试试。
端云清最喜欢她这种无条件相信自己的模样，看着舒心。像院长那样的，看着糟心，治都不想治。
端云清微微颔首，“我就喜欢姐姐这样痛快又信任的家属。”
“姐姐，我们现在就走？”端云清拍拍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我作案工具……不对，治疗工具都带着了。”
美妇人压根不介意她说的作案工具还是治疗工具，跟院长说了告辞，推着丈夫喊上端云清，一行人往外走。
院长哎了一声，想要跟上去，被医生拦住，说是有病人，需要他到场。
院长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没得跟上去。
电梯里，美妇人问端云清，“去哪儿？”
“针灸需要时间。回你们住处就行。要是不方便，酒店也行。”
对她来说，只要方便施针的地方就行。
美妇人当机立断，“回家。”
路上，端云清知道美妇人有个诗情画意的名字，沈嫣然。她的丈夫顾青山，顾家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