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核潜艇的智能炸弹实验，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之时，正式开始。
黎苏和吴所还有其他的军队高层一起，在军舰的指挥中心，观看机器人入水之后的表现。
这款水下智能炸弹，带有雷达探测、屏蔽、水压监测、定位等等的程序。
随着深度不断下降，大屏幕上收到的水下信息，逐渐增多。
十分钟后，机器人探查到第一艘核潜艇，并进行清晰标注。
“自己的东西。”吴所欣慰的同时又充满了期待。
实验的地方在两国海域交界处不远，大家对这款水下智能炸弹的期待，自上次的几款人工智能武器投产，就拉到了顶峰。
“这款机器人若是能成功投产，我们在海域的保护上，就多了一层保险。”坐在吴所身边的老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大屏幕，目光灼灼。
今天不止是测试水下智能炸弹的侦查能力，还有信号屏蔽能力。
只有不断对抗，才能提升技术。
“一定会顺利投产。”黎苏信心十足，“从炸弹下水到现在，总共43分22秒，潜艇并未探测到炸弹的存在，两者相距不过三海里。”
“再靠近一海里。”老人神色激动，“距离越近，被发现的可能性越大。”
这款炸弹必须贴近潜艇，才能一举摧毁。
“正在靠近。”黎苏拿着操控智能炸弹的平板，控制炸弹的速度，加快靠近的速度。
这款机器人的研发，最大的技术难题是水压和水下探测。
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其他的都不难。
指挥中心安静下去，几十双眼睛静静盯着大屏幕，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清晰。
几分钟后，寂静中响起一声激动的惊呼，“贴上去了！”
黎苏扬了扬眉，不咸不淡地说，“这不是我们的潜艇，要炸吗。”
说话的功夫，十几个水下智能炸弹的位置，出现在大屏幕上。
众人：这是要不要炸的事吗！
“懂了。”黎苏眉眼弯弯，“机器人的续航在深水之下，能维持半年，随时汇报这艘潜艇的动向。一旦潜艇出水，便会找机会进入内部。”
吴所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心情复杂，“你们做了多少。”
放下去的明明只有一个。
“三十二个，组合起来是一大个。”黎苏说完，调出机器人的图纸，认真讲解构造。
卢双双：大佬的心态稳得一匹。
李明达：这才是这款智能炸弹，最炸裂的地方。
……
实验持续一周，水下智能炸弹超出所有人的预期，紧急进入投产阶段，项目组有一次得到了假期。
这次的假期比较长，足足有半个月。
温泉酒店改建正好完工，黎苏和凌晏舟带着爸妈和黎阳，还有青绍他们一起住过去。
黎阳长这么大，头一次住度假酒店，开心地带着崽崽到处转。
改建后的酒店，气温适宜，花香四溢。
老家那个由爸爸一手打造出来的小花园，被一比一还原，出现在他住的那栋别墅楼下。
“崽崽，我今天很开心。”黎阳坐在小花园里的秋千上，闭着眼感受着风中的冷意，幽幽出声，“我有时候在想，她到底是不是姐姐。”
姐姐的变化太过强烈，他偶尔会觉得，现在的姐姐不是第二个人格，而是另外一个人。
可是老家的事情，姐姐又都知道。
“你在想她？”崽崽推动秋千，很是纳闷，“她就在另外一栋别墅里啊。”
姐姐就在附近，想她去看就好。
人类真复杂。
“你说的对，想她就去看她。”黎阳睁开眼，徐徐低头看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眼底满是晦涩，“我会见到她的，应该很快了。”
现在的这个姐姐说过，很快会安排移植手术，让他恢复健康。
他想去参加高考，想走遍世界，想成为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一切的前提，是姐姐还在。
以前姐姐忙着赚钱，只要拿了工资就匆匆赶到医院缴费，然后跟他一起分享食堂里最便宜的饭菜。
那时候姐姐眼里只有疲惫。
现在的姐姐眼里有光，她会改装车子，会做机器狗，还会中医。
优秀的不像是人类的样子。
“你只是高级智能程序，不会明白我的苦恼，不过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很开心。”黎阳压下心底的难过，静静看着崽崽，“等你什么时候有了自主意识，就会明白我的心情。”
他努力活着，是期待着自己恢复健康后，成为姐姐最大的依靠。
如果姐姐不在了，他的努力毫无意义。
“黎阳。”黎苏捧着一碟糕点不疾不徐走进花园，若无其事地放到茶几上，转头坐到他身边，“你跟崽崽说的话，我听到了，我想我需要给你一个解释。”
黎阳愣愣看她。
他看到小花园，不由自主地想起姐姐，想起之前的种种。
原本他就很怀疑，换了人格智商也跟着提高这事，今天算是确认，她不是姐姐的第二个人格。
“我确实是姐姐，只不过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黎苏抬手摸他的头，漫不经心地说，“还记着我被韩延钊囚禁的事吗。”
黎阳胸口一滞，呼吸瞬间变得有些困难，木木点头，“记得。”
姐姐为了赚钱给他治病，答应萧文茵假扮她，可姐姐跟自己说的是接了个活，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后来韩延钊被捕，楚卿珩在警局门外，逼迫姐姐出具谅解书，他才知道始末。
“被关进地下室后，其实大半的时间，我都处在昏迷当中。”黎苏抬头，视线穿过透明的暖房屋顶，看向蓝天，“昏迷期间，我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学了很多东西。”
这是球球根据她的描述，经过数次更改，最终确定的故事版本。
她不想骗小孩。
可不骗黎阳的话，这孩子的身体会越来越糟糕，撑不到手术的时候。
主治医生说，他失去了求生欲。
崽崽的监测报告里，也多次出现他一个人发呆的记录，甚至记录到他做梦，梦到了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