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贴近后，她左右看了看，但里面什么都没……
咻!
下一秒，一颗眼球凹陷、面部流着脓疮的脑袋从下方猛然顶出，速度过快导致玉生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看清被吓得惊叫后退，要不是宇涵在后面扶着，她差点儿要左脚绊右脚来一波标准平地摔。
“这……”
余惊未消的她说话都有些哆嗦。
他喵的！最怕这种突脸杀了！
“你这里面究竟关的是什么？！”
“先前不是说了吗？”
对此，紫皇不以为意，她走上前，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插入门锁，拧动。
咔嚓~
铁门打开。
吼——！
刹那，里面那头人形怪物嘶吼咆哮着朝她冲去，张开双爪与獠牙——
哐啷！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紫皇身体前的刹那，身后捆绑束缚四肢的四条铁链终究延伸到了极限，完全绷紧。
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触及那最后的数寸距离！
“这，就是无法承受死气的下场。”
“……”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
宇涵凝视着面前这头青筋绷起、腐臭流脓、行尸走肉般怪物，闷声：“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我来到了丧尸片的拍摄现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确实是与丧尸相似…但也有一定不同。”
说着，紫皇故意伸出手，那怪物见状立刻啃咬上前，从她手臂上撕下了一小块血肉。
看起来很疼，但她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疼痛，没有任何表情，哪怕很快有大量鲜血流出。
“第一，这东西虽然具备传染性，但传染性非常弱。对于在场所有玩家而言，如果只是被撕扯这么小半个巴掌大的血肉，顶多只是少许不适，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不会变成这样的怪物。”
这句话说完，她的伤口就基本完成了止血，准备开始结痂。
“第二，这种东西的存在并没有丧尸那样反常识。影视作品中，丧尸即便不吃人也能活动数周数月乃至永远不死，但他不行，他必须要定时摄入血肉才能维持活动，否则就会自我溶解。当然，根据个体不同，自我溶解的速度也不尽相同。”
习沐衣：“所有承受不住死气的玩家都会变成这副模样？”
“倒也未必，这里分四种情况。第一种，迅速溶解消失；第二种，重伤或大病，生命不可逆转地走向衰竭和死亡；第三种，直接痴呆，丧失一切认知能力，甚至不如猫狗；第四，便是变成这种行尸走肉。”
仅仅几句话的功夫，她手臂上的伤口就已经基本结痂了，开始逐渐有新生的血肉填补空缺。
“不过，超过半数的玩家在承受不住死气后，都会变成这种行尸走肉。”
“但你之前说过，九成以上的玩家都足以承受住三阶的进化。”
就连马鲍帼此刻脸色也是相当严肃。
显然，尽管他和紫皇关系还算可以，但就连他之前也从未听说过这种事。当然，现在来看，紫皇大概也不是专门想隐瞒什么，只不过是刚好开会聊到了这方面的话题，她便直接自曝了出来，相当率性。
“那么，你是从哪儿弄到这么多行尸走肉的玩家的？可别说是大街上捡到的。”
“当然不是，这些都是我培养出来的。”
紫皇回答。
“你们应该知道，在使用某些道具后，有概率增加自己和对方进入同一场游戏的概率。”
“于是，我会主动去寻找一些新手玩家，向他们示好，表示愿意提供帮助，尽量与他们进入同一场游戏，或者在日常生活中给他们提供经验性的帮助，尽量让他们更多地获取游戏胜利，同时取得他们的信任。”
“然后，我会推荐他们将得来的星能尽可能兑换进化点数，并将所有进化点数用来强化自身，从而快速提高他们的阶级。同样，如果我获得了什么蕴含死气的道具，也会用在他们身上。”
“我之前确实说过九成乃至九成以上的玩家都足以承受三阶的死气，但这有两个前提。第一，过程中除进化点数外不能接触其他死气源；第二，这是在自然状态下的概率，因为那些承受不住死气的玩家通常个人综合实力也比较弱，根本来不及进化就会被淘汰掉，因此不会被统计进入数据内。”
“像我这样帮助他们提升，会导致他们迅速达到一个与他们实力不匹配的高度，因此更容易在三阶乃至二阶时变成这样的行尸走肉。当然，如果在三阶后仍然没有出现崩溃预兆，我会直接放弃，任由他离开不再打理，转而培养下一个目标，因为从三阶晋级四阶所需要花费的精力甚至要比培养两个三阶玩家更多。”
明明是初次见面，但她却毫不吝啬地跟他们一行人说了许多，看样子对这些毫不在意。
而且，如果按照她的说法，复国主义等一伙人袭击玩家是为了获取他们身上的死气的话，那身为五阶玩家的她还带着这么一群行尸走肉，简直就是香饽饽。
然而，没有人对她动手。
“目的。”
数秒后，林朔终于开口，他深吸一口气，认真看着紫皇：“你这样做，目的是什么，方便告诉我们吗？”
他没有说，其实面前这具行尸走肉他还认识——数月前与自己在试炼之路上遇见过，那对情侣中的男方，邹一正。
本以为以他的实力恐怕早就死在了某个副本中，不料居然还活着，只是看这模样…或许死了更好。
“研究。”
“研究？”
“没错，研究是否能有将他们从这种状态复原回正常神智的人类的方法。”
“这……”
“我的朋友，也变成了类似这副模样。”
她回答，虽然神情不变，但声音中明显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为了救她，我需要试验品。”
也就是说，她是在拿这些行尸走肉当做小白鼠。
夜神香：“如果无法变回正常人类，你就将他们永远关在这种地方吗？”
“不。一段时间后，他们会死亡。”
紫皇一脚将邹一正踹回房间，关上门，上锁。
“他们所需要的能量是随时间逐级递增的。拿刚刚这个男人举例，他刚刚变成行尸走肉的时候，一天只需要吃几条蚯蚓就能维持肉身避免崩坏。但一周后，一天至少需要吃掉几只老鼠才能确保能量摄入。”
“现在，一个月过去，他每天需要吃掉一条肉兔才能保证生存。再往后，便是肉鸡、肉鹅、乳猪…随着他的食量逐渐增大，我不可能、也没法永久供养下去。”
“那你所说的那位朋友，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在总量一致的情况下，越是高级的生物，所能提供给他们的能量越充足。比如，同样是一公斤肉，一公斤蚯蚓不如一公斤猪肉，一公斤猪肉不如一公斤人肉，一公斤普通人肉比不过一公斤玩家的肉。”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听得众人毛骨悚然！
“你的意思是…你在喂她吃人肉？！”
“是的。但是，普通人肉乃至低阶玩家的肉除非量足够大，否则早就已经无法满足她的胃口。先前我之所以选择加入复国主义，其中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杀人拿肉。”
“从半年前开始，我会每天割下自己的一定量的肉，并将它冷冻起来作为储备。两个月前，我开始给她投喂我自己的肉。我是五阶玩家，我的一斤肉能抵过普通人类数十斤的量。”
“……”
林朔等人此前并不知道紫皇这么一号人物，但强哥等人却早有耳闻。他们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实际见面了解后，才发现这家伙要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变态、狠辣和疯狂！
“你会不得好死。”
比企谷八幡低声。
“我知道。如果真有所谓的佛祖神明、往世今生，像我这种人，必然是要下十八层地狱，接受无尽折磨的。”
紫皇完全不在乎，面色平静：“但，那都是我死后的事了。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不论是神是佛，是鬼是魔，都必须为我的意志让路。”
“能主宰我的，只能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