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结实实被亲在脸上，几乎是一瞬间，脸上的皮肤就变成深红色，明显是剧毒蔓延。
白瘟没有犹豫，径直扯下了脸皮，露出只有骨骼肌理的血肉。
这画面可比什么海葵恐怖多了，水手们惊呼的四处逃窜，甚至有慌不择路跳海的。
俞薇膈应的偏开头，眼睛都要瞎了。
聂景行和空桑大小已经见过许多次，倒是没觉得有多恐怖，那股劲早在小时候过去了。
但水手可适应不了，只以为遇见鬼了，情绪起伏很大，他们需要掌舵的人心态平稳，朱莉强行抓人一个个解释，总算暂时安稳。
但之前被吓得跳海的水手，说什么不肯上来，在他眼底，巨大的海葵都比白瘟亲切。
正当不耐烦的朱莉打算用绳子套住，把人强行弄上来时。
谁也没注意，再次被白瘟粉碎的触须黏合在了一起拉长，捆住空桑的腰，把人拽进了海里……
“空桑！”
俞薇呼喊着的时候，聂景行已经跳进了海里，跟随空桑的身影潜入深海，消失无踪。
空桑在海里被拖着游，一开始也是惊了一下，但很快她感受自己是可以呼吸的。
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湛蓝鱼尾的纹身彻底亮了起来，心下暖涨。
就算人不在身边，他依旧护着她。
海葵的触须并没有扎穿她身体释放毒素的意识，既然能呼吸，空桑倒也不惧，想看看绑走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手们不是说，海葵是没有大脑的生物吗，那一条触须会这么做，一定是被什么操控，会是安修齐的安排？
还好事先和俞薇做过分开的假设，她倒是不担心，她们会在灭亡舰会和……
深海一点都不美丽，至少这一片深海沉寂的跟废墟一样，一路上空桑没有看见任何色彩艳丽的生命，满满的废墟感。
没有鱼群，没有生命，就连海草之类生命旺盛的植物，也没有看见一株。
空桑感觉被带着游动了很久很久，眼前终于出现了变化，远看那是一个个巨大的白菊花……
近看，却是一只巨大的海葵，无数白色触须涌动着，这画面美是美，但同样让人感觉不适。
空桑对这种细长蠕动的物种，都有一种生理上的抗拒，腰间的触须缠着她往那里贴近。
空桑本能汇聚了紫色光刀，割裂腰间的禁锢，亲眼看着断裂成两半触须，被更多的触须吞噬。
无数触须涌动中，她发现了一点不对。
这海葵里面好像有人？
空桑戒备的靠近，把手里的光刀变长，搅动那些触须，露出了一个瘦削男人的身体。
没有呼吸，赤裸身体，海葵的触须从其身上长满，即便很影响视线，但空桑还是认了出来，这人是谁。
正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好弟弟——聂言。
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她大概了解聂言的想法，把她掳走，聂景行必然会追踪，到时候自然能见到念在心里的哥哥。
还真是……永远把她当软柿子捏呀！
这情形不需要说，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势，连身体变异都控制不住。
虽说没有呼吸，但就看海葵的行为，她就确定聂言还活着。
光刀的异端顶住了聂言的心脏，要不要杀呢？
无数触须卷住了光刀，并没有攻击，仿若在依恋的撒娇。
一声病娇的“姐姐”恍惚在耳边响起，空桑神色有些空，想起年少被允许离开基地的时候。
她和聂景行被实验折腾的早已心力交瘁，回到聂家只想抓紧一切时间休养。
一个长相跟小天使一样的孩子，看见他们归来十分开心，洋溢着阳光的笑容喊着：“哥哥姐姐，跟我一起玩好不好？”
她和聂景行是怎么反应的，直接无视走进了各自房间……
少年一次次的邀约被拒绝，似乎永远不懂哥哥姐姐为什么会这么冷漠的对待自己。
不知从什么时候，聂言看她的眼神开始有了嫉妒，不甘，甚至是……恶毒。
空桑笑了，原来她后来承受的，也有自己造成的前因。
如果……那时候她能分出一丝注意到聂言身上，也许她获得的会是一个粘人的弟弟。
可惜年幼的时候，她真的无力再承受更多的负担，痛苦让她分不出任何多余的心思。
主动把手划开，触碰白色的触须，任其吸收了她的血液，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聂言，我和你的恩怨到此为止，你能不能活下来我不知道，但至少可以成全你再见一次聂景行，再见了，我的弟弟。”
空桑选了一个方向游走，并未回头再看一眼，有她血的气息，聂景行一定会找来。
就当……对年幼聂言的弥补。
空桑想的没错，她离开后不久，聂景行的身影出现，粉色的花朵似乎兴奋起来，拼命舞动触须想要吸引聂景行更多的注意。
但让他失望的是，深渊的瞳眸只是看了一眼他，确定没有自己想找的身影后，径直擦身而过。
明知道他是谁，明知道他要死了，还是没有一点关注……
哈哈哈，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哥哥从来不曾改变，哪怕是拿着姐姐的首饰引起第一眼注意，第二眼也不会落在他聂言的身上……
粉色触须舞动，似乎是生命最后的狂舞，随着聂景行远离，从最外沿的触须开始枯败。
枯萎一大半的时候，两道身影出现在他旁边。
微生译被水泡裹住，看着这粉色的花朵一样的触须，啧声道：“怎么感觉有点可怜，大小姐都心软了，聂景行竟没多看一眼。”
蔺长离面无情绪，伸手做紧握状，周围水流开始挤压花朵，枯败的速度迅速加快，最后被绞成了碎渣，尸骨无存。
“本来就要死，你闲的慌？”微生译问道。
蔺长离没有回话，他从来不是好人，也没有所谓的善心 ，任何欺辱过桑桑的他都不会原谅。
更何况……那个梦境里，就是眼前的少年，逼死了他的桑桑。
虽是桑桑自己选择，但他的选择是不原谅！
空桑真得感谢这海妖的伴侣烙印，要不然她真得麻爪了。
游了太长时间，最后干脆在海底步行，还特么要走多远，没个交通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