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用袖子抹了抹眼角，“那可是了不得的仙门啊，听说在很远很远的大山里，里面住的都是会飞的仙人。每隔三年，他们就会派人来我们这些村子，给适龄的娃娃们测试什么.......灵根。有灵根的，就能被选上，带去仙门修炼，那可是天大的造化。”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彩蝶她爹娘，当年就是被选上的。头几年还托人带回过口信，说是一切安好，让我们放心。可后来.......后来就再也没了音讯。十几年了，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彩蝶声音哽咽，带着一丝倔强，“爷爷，爹娘一定还在的，他们肯定是有事耽搁了，才没能回来看我们。”
“唉，但愿吧.......”老汉重重叹了口气。
姜大柱闻言，心中不由一动，“这么说，彩蝶姑娘也快到测试灵根的年纪了？”
老汉点点头，怜爱地摸了摸孙女的头发，“是啊，再过两个月，青云宗的仙师就该来了。这孩子.......跟她娘当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话里带着期盼，又藏着深深的忧虑。
就在这时，村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孩童的惊呼和大人的呵斥。
一个半大的孩子慌慌张张跑进院子，气喘吁吁地喊道，“李爷爷，不好了！王屠户家的小子.......在河边被.......被水里的东西缠住了！”
老汉猛地站起，“什么？河边最近不太平，不是说了不让去吗！”
姜大柱立刻起身，“老人家，带我过去看看。”
几人快步赶到村外小河旁，只见岸边围了不少村民，对着河里指指点点，个个面带惊恐。
河心处，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正在拼命扑腾，脸色煞白，他的小腿被几道墨绿色的、如同水草般的触手紧紧缠绕，正一点点被往河底拖去。
几个青壮年男子拿着长竹竿试图施救，可那触手极为滑溜有力，根本无从下手。
“让开！” 姜大柱低喝一声，分开人群。
他目光锐利，看出那并非普通水草，而是一种低阶的水生妖物。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太多伪装，并指如剑，一道微不可察的金芒自指尖激射而出，精准地斩在那些触手上。
“嗤啦”一声轻响，触手应声而断，墨绿色的汁液在水中散开。那河底的妖物似乎吃痛，迅速缩回了剩余的触手，消失在浑浊的河水中。
男孩顿觉腿上一松，在众人的帮助下，连滚带爬回到了岸上，吓得哇哇大哭。
村民们惊魂未定，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男孩情况，同时都用惊疑不定的目光偷偷打量着姜大柱。刚才那一下，虽然大部分人没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都感觉到是这个外乡人出手才化解了危机。
老汉拉着姜大柱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脸上满是后怕和感激，“小哥.......你.......你莫非也是.......” 他指了指天上，意思不言而喻。
姜大柱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举手之劳，老人家不必挂心。只是这河中妖物不除，恐怕日后还会为祸乡里。”
“谁说不是呢，” 老汉愁容满面，“以前这条河一直很太平，就是最近这半年，才突然冒出这种邪门玩意儿，已经伤了好几个下河摸鱼的孩子了。我们上报了镇上的仙师府，可一直没人来管.......”
“仙师府？”
“是啊，” 老汉解释道，“是青云宗设在世俗城镇里的机构，专门处理我们这些凡人解决不了的怪事。可我们这灵溪村太小太偏，怕是.......唉.......”
姜大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处洞天世界，修仙者和凡人混居，并且有着一套相应的管理秩序。青云宗，仙师府.......这些名字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庞大的势力网络。
老汉家生活清苦，今天招待姜大柱，本来也就是些清汤寡水。
可因为姜大柱救了王屠户儿子的缘故，王屠户感激不尽，死活非要拎来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猪肉，硬塞到老汉手里，“李叔，今天要不是这位小哥，我家那混小子可就没了，这点肉你们一定得收下，给恩人添个菜。”
彩蝶手脚麻利，没多大功夫，院子里就飘起了诱人的肉香。
她将饭菜端上桌，虽只是简单的红烧肉和几样自家种的青菜，却也是这户人家能拿出的最好招待了。
吃饭间，老汉和闻讯赶来的村长，对姜大柱更是热情，言语间充满了感激和好奇。
姜大柱顺势问起更多关于青云宗和此界风土人情的事。
老汉语焉不详，村长倒是见识多一些，他捋着胡子说道，“咱们这儿啊，听说都归青云宗管。那青云宗可是名门大派，门规森严，庇护一方。除了青云宗，远处好像还有别的仙家门派，具体叫什么，俺们这些凡人就不清楚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小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青云宗，好是好，可但凡是家里有孩子被选上的，头几年还能有点音信，时间一长，十有八九就.......就像彩蝶爹娘那样，没了下文。大家私下里都说，怕是仙门规矩大，不让弟子轻易与凡俗亲人联系吧.......”
姜大柱默默听着，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
饭后，村长和村民们陆续散去。
姜大柱帮着彩蝶收拾碗筷，目光再次掠过少女脸颊时，对方眼神中的慌乱，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这姑娘，怀春了啊。
姜大柱想着，如果对方愿意的话，自己不介意把少女带走，成为自己的女人。
只是，老汉孤苦一个人，也不是个办法。
唉，真难搞。
自己总不能把少女带走，留老汉一个人过活吧。
又或者，把少女嚯嚯了，提上裤子走人？
他姜大柱，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