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冉裕霭的别墅大门没用电子锁，用的是最普通的锁和钥匙。
那钥匙还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冉裕霭给戈玉的，上面挂着一个玫瑰玻璃珠。
离婚之后戈玉也没主动把钥匙还回去，虽然冉裕霭找了好几次。
冉裕霭家门的钥匙，就算是死，戈玉也是要带走的。
手中的钥匙沉甸甸的，打开了院子的门，又打开大门。
一眼望进去，戈玉便看到了那个早已经休眠的机器人。
应该说是自毁之后报废了的机器人。
被人发现晕倒在家的冉裕霭，还是因为这个机器人察觉到主人的身体数据异常，这才拨打了救护车。
这也是当初戈玉特意改装后留下的功能。
只不过机器人刚拨打完电话，冉裕霭就倒了下去，被设定了特殊程序的机器人应声自毁。
“哒。”
戈玉走到机器人面前，打开了核心系统，里边果然焦糊一片。
不过好在戈玉早就放了备用储存器。
只是拆下来的时候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工具，戈玉将机器人放倒在地上，自己也蹲在地上开始拆解。
要是不出意外，里面的备用储存器里应该会有一些冉裕霭没出事之前的监控画面。
“储存器已就位。”
戈玉拆完机器人已经是一天之后，当初为了不让冉裕霭发现他做的手脚，特意将储存器放在极其隐蔽的地方。
拆下来之后戈玉让人送了电脑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储存器。
戈玉的心脏跳得很厉害。
他不知道冉裕霭为什么会忽然昏迷，也不知道为什么冉裕霭会在昏迷之后进入系统。
所以他必须看看冉裕霭昏迷之前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储存器有些老化，加上之前机器人的自毁，读取内容的时候有些缓慢。
戈玉告诉自己别慌张，一定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可明明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戈玉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手心和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胃部传来熟悉的刺痛感。
从系统出来之后，戈玉滴水未进，身体已经发出了反抗的信号。
可现在的他顾不上那么多。
如果冉裕霭真的死了，如果他的小霭真的死在了那个系统里。
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读取成功！”
红色大字弹了出来，戈玉抖着手点开了视频。
视频的开头是刚从医院里出来的冉裕霭给机器人开机。
“小玉子，好久不见。”视频里的冉裕霭抬手拍了拍机器人的脑袋，咧开嘴笑了一声，随后又转身上楼。
戈玉坐在地上，看着视频里的冉裕霭从他的房间里拿出了一件戈玉的衣服，给机械不动的机器人换上。
换上衣服的机器人开机成功，弯腰抱住了眼前的人。
戈玉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这个死机器人，让他照顾好人，又没让他去抱人！
虽然是机器人，虽然是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但该吃的醋戈玉一口都不会少。
“干什么啊？”冉裕霭被机器人的头发蹭得很痒，笑着想要推开机器人。
可机器人却没放开，十分严肃地问冉裕霭，“你在难过是吗？”
怀里的人不动了，看着视频的戈玉心脏抽了一下。
“我的程序告诉我，你难过的话，就给你一个拥抱。”机器人说。
冉裕霭笑了笑，还是从机器人怀里钻了出来，小狐狸一般看着机器人的眼睛，“你们公司真是好贴心，做出来的机器人也太人性化了吧。”
机器人似乎听不懂冉裕霭在说什么，又像是许久才听明白，歪着头也对冉裕霭笑，“谢谢你的夸奖。”
戈玉不愿意看死机器人在冉裕霭面前显摆，心里格外烦躁。
视频中的冉裕霭似乎并不难过，以及该吃吃该喝喝。
机器人很全能，会做家务，会做菜，还能给冉裕霭揉腰。
戈玉看着冉裕霭和单位请了假，说自己发烧了身体还没好，要休息一个月。
虽然理由很不靠谱，但大家都知道了他和戈玉离婚的事，也就没管他，批了假条。
随着进度条的移动，戈玉看到了一个人待在家里的冉裕霭不同的样子。
要是换做以前，就算自己不在家，冉裕霭一个人也有干不完的事。
可视频里的冉裕霭，似乎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机器人大眼瞪小眼。
在戈玉的认知里，冉裕霭一直是一个话很多的人。
可视频里的冉裕霭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要不是偶尔会忽然张嘴喊一声身边的机器人，戈玉都要怀疑冉裕霭失去了神志。
“小玉子，你说，戈玉那个臭小子，是不是想要气死我？”冉裕霭仰头看向机器人。
机器人自然是给不了他回答，只是俯身将躺在沙发上因为冷而缩在一起的人抱了起来。
屋子里有恒温系统，可冉裕霭似乎很冷的样子。
机器人把冉裕霭放到了床上，给人盖上了被子，像平时一样关灯出门。
“小玉子，过来。”冉裕霭从被子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机器人。
机器人也在此刻看向冉裕霭，视频里的冉裕霭和视频外的戈玉在此刻对视。
那颗跳动紊乱的心跳在此刻更加慌乱，像是失去了秩序的世界里四处狂奔的车辆。
戈玉下意识捂住胸口，一股酸涩从心底升起。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机器人问。
冉裕霭抬了抬手，掀开被子，“今晚和我一起睡。”
戈玉的眼皮跳了一下，苦涩在嘴边蔓延。
还没正式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是阴雨天，冉裕霭都会在睡之前掀开被子邀请他一起睡觉。
在一起之后，两人更是没分开睡过。
“抱着我。”冉裕霭翻身背对着机器人。
机器人顺从地躺到了床上，将缩成一小团的冉裕霭揽到了怀里。
视频外戈玉的视角里，可以看到冉裕霭白皙的脖颈，看到人的头顶心。
“戈玉。”视频里的冉裕霭小声地喊了一声。
戈玉眼眶发酸，心脏再一次悬了起来。
这一瞬间，就好像冉裕霭是在他的面前，在和他面对面交谈一般。
“你想我吗？”视频里的冉裕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