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花纹繁复的大门被戴着白手套侍者打开。
宴会场中衣香鬓影，笑语盈盈，暗香浮动。
整个中秋宴会分两层，二层基本都是低调的大佬在内。
一层大厅被小辈们包围了。
秦柠一身深蓝色及踝长裙出现在门口。
她踩着满身彩钻的高跟鞋。
及腰的长卷发半挽起。
整个人像是刚从深海中走来的美人鱼。
“谢谢。”秦柠对侍者说。
嫩白的手轻轻挽着哥哥往里走。
秦柠一路笑着打招呼，带哥哥介绍他不认识的后辈。
唐昕不讲义气自己先去了二层。
“那我们也上去打个招呼吧。”秦柠提议。
来都来了，不去打招呼不礼貌。
秦霆泽自然没有意见。
……
“哎呀，我这算是终于见到泽小子了啊。”唐爷爷笑着拍了拍秦霆泽的胳膊。
其余叔叔爷爷们也笑着打趣，盘问秦霆泽的近况。
“这次回来你爸妈可高兴坏了吧？还走不走了？”
秦霆泽：“还没决定，暂时能待一段时间。”
秦柠悄咪咪溜出去。
走前还给哥哥使眼色。
妹妹先行一步，外面等你。
秦柠前脚刚走，秦霆泽也跟着出来。
“你个小没良心的！”秦霆泽狠狠刮了下秦柠的鼻子。
秦柠捂着鼻子笑嘻嘻：“我哪知道你这么快就逃出来了。”
秦柠：“昕昕他们在一层套间呢，走吧。”
秦霆泽：“嗯。”
两人走进去后，唐昕人没见到。
倒是被中央几位矜贵的男人吸引目光。
秦柠懵在原地，没想到她跟黎覆琛这么快又见面了。
秦柠转头，自家哥哥神情不对。
她从来没有在哥哥脸上见到震惊无措尴尬以及难过揉在一起的情绪。
秦柠顺着他盯着的方向看过去——
项大哥居然也来了？！
还就坐在黎覆琛旁边。
难怪哥哥会这样……
他们俩占据最中央的位置，其他人基本都是围着他们几个分散坐着。
从坐姿及位置就知道，整个场子里最中心的人究竟是谁。
项疏琮靠坐着神情淡淡的
听见动静转过视线看清来人，怔住了。
捏着雪茄的手微微颤着。
他这么突然的回来。
自己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黎覆琛将目光从秦柠挽着臂膀的手中挪开。
原来那天柠柠抱着的男人，是他。
顾珣将在场细微的神情变化都收在眼里，八卦的小火苗熊熊燃烧。
霍遇锡转了一圈的视线落到了还在门口愣神的秦柠身上。
看这小丫头的样子，她是完全不知道他们会来。
秦柠心疼地望着哥哥，她不知道项大哥也在。
她要是知道，压根就不会让哥哥参加的。
他们怎么分开的她知道得不多。
只知道哥哥被伤得很深很深。
深到没办法待在国内，像个战败的逃兵躲在国外。
秦柠后退了一小步：“哥，我们要不还是……”
秦霆泽却摇了摇头。
不过是再遇旧人罢了。
秦柠：“可是……”
“走，我们去打个招呼。”秦霆泽拉着秦柠走了进来。
黎覆琛率先站起来。
接着顾珣跟霍遇锡也站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站起来。
只剩项疏琮如同雕塑一般坐着。
燃烧的雪茄散出一缕青烟，像是一道无形的结界。
隔出两个世界。
本是一体，奈何无常。
“黎……先生。”秦柠小声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会这么喊他。
“嗯，秦小姐这位是顾珣、霍遇锡，还有……”黎覆琛说着目光看向项疏琮。
项疏琮这才如梦初醒办，灭了烟站起来。
“小柠，许久不见。”项疏琮冲秦柠伸手。
“是很久没见，项……大哥。”秦柠说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哥哥。
项疏琮浅握了一下松开。
目光转向了他日思夜想的人。
“好久……不见。”项疏琮半晌才敢对上那双漂亮如星辰的眼。
秦霆泽抬手放进对方半展着的手心：“确实好久没见。”
他说完打算抽手。
对方却攥得很紧。
温热的大掌牢牢裹着他冰冷的右手。
执拗的想跟从前一般捂着。
项疏琮：“你何时回来的？”
“近期。”秦霆泽垂眸，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项疏琮点了点头，收回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
还在回味刚刚残留下的触感。
“你肚子饿吗？楼下的点心你应该会喜欢。”黎覆琛低头半罩着秦柠问。
秦柠想了想：“好。”
哥哥跟趁着这次机会与项大哥能聊聊也好。
“我出去透透气。”顾珣也接着离开。
霍遇锡自然也跟着，走前还丢给项疏琮一记暗示。
场内有眼色的也溜了，没眼色的也被拉着走。
偌大的里间很快就剩他二人。
……
“那这么说……你之前就认识哥哥？”秦柠单手拎着裙摆下楼。
“嗯。”黎覆琛轻轻扶着她。
走到一楼出口才松开。
黎覆琛：“他是小我们两届的学弟。”
“那我跟昕昕就是小你们五届的学妹了？”秦柠算了算。
黎覆琛：“是。”
不过他们跟柠柠只能算小学阶段，初中他们几个包括秦霆泽都去了少年班。
也因为这样，秦柠在读书时基本没见过黎覆琛。
倒是黎覆琛因为项疏琮跟秦霆泽的原因，时常能听到关于柠柠的事。
什么这小丫头绘画得奖，开艺术展了，去珠宝展从此对珠宝有了兴趣……他都能从秦霆泽嘴里知道。
他像秦家门前的一棵沉默松树，默默守着小丫头长大。
见证她的许多第一次以及喜怒哀乐。
可是秦柠却从来没有注意到他。
她知道项疏琮却不知道黎覆琛。
她眼里只有那个会逗她玩，会让她生气委屈苦恼的孙旭。
秦霆泽与项疏琮分开，秦柠也跑去国外读书。
黎覆琛跟项疏琮像两块沉默的磐石一般，驻足原地。
盼着、望着。
更像是黑暗中的一双眼，只能默默窥探。
无法现身，向前靠近。
可能是上天垂怜他。
才会让她在自己孑然一身时。
犹如调皮的仙鹿。
闯入他千疮百孔的世界。
两人散步似的走到的庄园后院，正好是一片花海。
“柠柠，上次的事……”黎覆琛有些犹豫。
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
秦柠眉眼弯弯：“你又不是钢铁做的，生个小病没事的啦。”
“而且能帮到你，我很开心。”这句秦柠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听到了。
黎覆琛怔着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秦柠吓了一跳：“怎么了？你心脏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