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郑为天和谢砚尘，程君意将水初生和空空送进了空间里。
至于全新的轩辕际早已进到洛天归天道位了。
她低头看向身边的小龙，“小龙怕不怕？”
小龙一脸沉着，“不怕！”
程君意抿唇一笑，“那要开始了。”
“嗯。”
程君意抬头看天，眼睛一凛，“来吧！”
顿时天空电闪雷鸣，整片天空暗了下来，黑云滚滚，抬眼看去，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这种感觉和进无尽海时一样。
小龙握紧拳头，对程君意说道：“姐姐，我去那边渡劫。”
程君意颔首，眸子里有着担忧，看天空这来势汹汹的状况，天穹这是要给她们拔苗助长了。
“一定要扛过去。”
小龙没有说话，只重重一点头，便去了万里之外迎接属于她的雷劫。
“轰——”
无数条雷电齐下，天空变得大亮，程君意没有动作，直接用身体毫无抵抗去接，这还只是普通雷电，她抗的住。
雷电进入到身体里，似被虫蚁咬一般，有点麻，能感觉到仙骨在变强。
第二波来了，她依然巍然不动，这等程度的还不够厉害。
她突然笑了出来，天穹应该是在给她热身。
第三波
第四波
第五波
雷电一次比一次强，每次都是几千道齐下，程君意在第六波雷电时，开始运起身上仙气抵御。
第七波时，她持刀单膝跪地了，不过脸上却在笑，仙骨已经蜕变成神骨了。
第八波，她双膝跪地，身上也已经破破烂烂，衣不蔽体。
这回她是连笑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全身都在经历着极致的疼痛。
一口银牙是真的咬碎了，太疼了，她想大喊，但又怕影响到在那边渡劫的小龙，所以只能咬牙忍着。
刀刀很安静，他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加油打气，只静静被她握着。
他心中是震惊的，每一次降下的雷都有9999道，如果没猜错，接下来还有一次雷。
一共降九次雷电，且每次是9999道，全是九数。
天穹意志这是要一次将他主人给送到圣天境。
可主人真的能扛过这最后的一次降雷？
现在无论什么样的加油鼓劲或者安慰都是苍白的，他除了陪她一起，其他都是无用功。
天空中黑云又聚集了起来。
程君意感觉到了那铺天盖地的气势，她拿起刀插入地面，身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努力撑开眼帘，微昂头看了眼天空，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好强！好强！
她真的能扛的过去？
突然，脑子里有什么划过。
啊！不，她一定能扛过去，因为她是不死不灭之体。
所以，她要的不是扛过去，而是要将这最后一次雷击全部吸收，一点都不浪费才是。
反正死不掉，只要忍着那毁灭性的疼痛就好。
她苍白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来！”
无数道雷电劈下，瞬间将程君意整个给吞噬，她用着最后一丝理智，将所有雷电锁进身体。
皮开肉绽，骨碎筋断，又快速复原。
接着又是皮开肉绽，骨碎筋断，再度快速复原。
就这样一直重复着。
此刻的程君意早已没了意识，但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依旧将这些雷牢牢锁在自己身体里。
插在地面的灭天流下了一滴血珠，主人身体是不死不灭的，但她的意识不是。
所以，一定要扛过去。
皮开肉绽，骨碎筋断，然后恢复，就这样一直经历了9999次。
当天空黑云褪去，圣露降下，程君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早就渡完劫的小龙在一边看了最后一次降雷，姐姐所经历的痛苦她都感觉的到。
走上前，蹲在昏迷不醒的姐姐身边。
从内空间拿出一块布盖在姐姐不着寸缕的身体上。
接着又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和一个装满水的水桶。
她将白布放在水里浸湿，然后轻轻擦拭着姐姐沾染焦灰的脸。
脸上擦干净，她又擦胳膊，接着是胸口，腿，直到全部擦干净。
她坐在她身边，眼角含泪说着很久以前的趣事。
“姐姐，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才认识时候的事？当时姐姐还是个小炼气修士，居然就敢来抢我的洗髓果，还大言不惭让我让，不然就要揍我。”
“当时我就在想，这人好自信，她哪里来的自信能打的过我？”
“后来，姐姐或许也感觉可能打不过我，就提了条件，让我进了空间里。”
“空间里有灵气，当时还是蛇的我很是喜欢，当即就欢喜接受了，洗髓果树给你。”
“后来姐姐进阶，没想到来的雷劫居然是我的，也是在那雷劫过后，才发现自己不是蛇而是龙。”
她一边说着，时而落泪，时而又笑了出来，“记得那时候姐姐都没有雷劫，每次都是蹭我的雷劫，而每一次姐姐都被劈的焦黑，我都会替姐姐剥身上的焦壳。”
“每次剥完焦壳，姐姐都会变得更好看，而姐姐也都会醒来。”
她盯着程君意白皙的脸庞，眼泪簌簌往下落，“姐姐，已经不脏了，可以醒来了。”
程君意没有半点反应，此刻的她意识正处于一片黑色天地里。
而在这片黑色天地里的，还有其他人。
每个人都没有意识，犹如游魂一般随意的飘着。
程君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也是游魂，没有实体。
她飘到一个美女游魂前，试着和她沟通，“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游魂没有半点反应。
她又飘到另一个青年游魂前，同样问了一句，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挨个飘到其他游魂前去问，结果无一人回答她。
最后她在这方没有天也没有地的黑暗里到处飘。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她气馁，又挨个去问那些游魂，好希望有一个人能回答她的话。
依旧没人回答她，不过也有了个发现。
其中一个男人衣服上有字：吾是讨伐者辰天，最后败于御天，意识被困于此，一日比一日迷糊。
观其他意识体皆无任何思想，吾或许也会如此，遂留下此言，供后来讨伐者知。
程君意彻底明白了这些人是谁了，全是过往和她一样的人。
是天穹挑选出来对抗御天之人。
震惊又难受。
不过眼下不是难受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她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
没有思想，只能永远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