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剧组的大本营在宣武区新修的大观园。
大观园门口天天都围着不少人，毕竟回城青年对北京城的冲击还远远没有结束，多的是没有单位天天瞎混的人。
大观园门口的门禁很严。
张清明提着东西刚来的时候，人看门的大妈根本不想理会他。
每天不知多少小伙子打着各种借口想进去看看十二钗的样子，大妈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她只看着张清明白白净净的样子，心里就有了结论。
八成又是一个异想天开想自荐进组的小伙子，可选角早就结束了。
或者也是冲着园子里那些漂亮丫头们来的？
“你说破大天也没用，来个阿猫阿狗找王导我就报一声，这戏已就不用拍了。”
周围看热闹的年轻人对着张清明还起哄。
“胆子不小啊，朋友，我们就敢找个剧组或者打杂的什么的，你直接找导演，哥么佩服！”
张清明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借条......。
今天剧组准备拍宝玉哄丫鬟的戏。
一处小花园中央，一个丫鬟背着宝二爷坐着，宝二爷笑嘻嘻的摸过去准备吓她。
王导和摄像、灯光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摄像机没开，现在是在彩排。
这年头胶片太珍贵了，剧组几乎每个镜头都是反复磨炼过才最后入镜的。
宝钗和袭人躲在王导后面瞄着导演的表情，黛玉和凤辣子在看宝玉排戏，嘴角都忍着笑。
今天宝二爷要哄的是晴雯，一会儿还要给人递扇子去撕。
这出戏欧阳强今天已经重来了七遍，王导对于他一开始认错人的表情转变要求得很严。
剧情大概是晴雯同宝二爷怄气，宝二爷没人伺候茶水出来找丫鬟，结果把晴雯当成别人了。
宝二爷正涎着脸哄晴雯。
不得不说，宝玉添起来那也是没谁了！
晴雯撕了把扇子就得意，宝玉又把麝月的扇子抢了给她撕。
也不知过会是不是又要去哄麝月。
演晴雯的叫安晴，刚刚撕了把扇子，王导就叫停。
“晴雯你刚开始撕要有一点点犹豫带出来，后来看到宝玉的宠溺才把恣意放出来，重来。”
晴雯点头，剧务就又送了一把扇子过去。
她刚刚撕了一半，王导又叫停。
“宝玉你愣什么神？你是宝玉，对于女儿家的这种姿态要拿出极为欣赏的态度！”
演宝玉的欧阳强忍着心疼扇子的心思，只能再次进入状态。
剧务递上了第三把扇子。
这回两人表现都不错，可惜演麝月的出了问题。
“麝月你气过头了，要被气笑的样子，带着一点酸最好。”
好吧，晴雯痛苦的看着第四把扇子递过来。
她手指甲可涂着鲜红的指甲油，撕扇子的时候都是手掌用力，疼啊。
剧务叹了口气。
“除了正式开拍用的那两把，这就是最后一把了，你慢点撕吧！”
晴雯松了一口气，才撕了一半，王导忽然咦了一声。
“给她的指甲油补一补，重来。”
晴雯任由化妆给自己补了指甲油，可扇子怎么办？
一把崭新的折扇递了过来。
死剧务居然打埋伏！
认命的撕吧，撕吧！
王导忽然又有了新想法：“晴雯，你把嘴得意的翘起来看看。”
又有人递了一把扇子给晴雯。
她咬咬牙看了看手心，都红了！
什么时候剧组这么大方，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导演超支的问题。
......
又一把扇子递过来，晴雯实在忍不住瞪了剧务大叔一眼。
诶？
你谁啊？
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点小帅，......怀里抱着二十多把折扇。
这么多折扇吓得晴雯眼角直抽抽。
王导这才看到是张清明来了现场，笑着让人晴雯先休息。
“小张啊，你过来什么事？”
张清明直截了当的提出想借剧组的顾问们当参谋。
一听是小汤山的庄子，今天在现场的几个顾问都来了兴致。
其实他们早就守着这帮小丫头有些腻味了，正好去小汤山看看古宅子换换心情。
张清明正和顾问们描述自己的要求，旁边一群古裳云鬓的丫头都在偷偷打量着他。
最喜欢恶作剧的黛玉还和宝钗指着张清明说悄悄话，笑得一仰一仰的。
张清明大人大量，也不和她们计较。
借了剧组的面包车装了顾问们就要出发。
王导看着张清明留下来的半箱子折扇想了想。
“有了这么多扇子，刚好可以先拍贾赦抢人扇子打贾琏板子的戏。”
晴雯当即松了口气。
“然后就把这些扇子都拿来给晴雯练手。”
晴雯眼圈立马红了，呜呜呜呜，自己的手肯定是废了~！
送人出去的剧务回来的时候，递了几瓶眼药水给王导。
“这是小张留下的，说是国外货，给咱们剧组林妹妹用的。”
“说是怕她哭伤了眼睛。”
听到剧务的话，园子里的莺莺燕燕们顿时都笑起来，把黛玉羞得不行。
“那些男同志就知道心疼我们林妹妹~！哈哈哈哈。”
黛玉羞红了脸。
“谁爱要他的东西了？我可不认识他！”
剧务忍着笑又把张清明后半截话说了出来。
“小张说，他是怕万一林妹妹的哭戏不过关，您又心疼她一直哭，有了眼药水，起码每天可以多哭七八回也没事的。”
“他还说，胶卷别担心浪费，镜头好不怕重来，不够的话找他要就是了。”
王导笑了，一帮丫头们都哭丧了脸。
尤其是黛玉咬牙切齿的低声骂：“果然知道他就是个心黑烂肺的，不过笑话了他几句，就这样糟践人！”
宝玉急忙过来劝慰，却被她瞪了一眼。
“你莫来惹我，烦着呢！”
二爷乖乖的边去了。
王导也不管他们，他要的就是这种氛围。
面包车叮铃咣当的开到小汤山，张清明和几个老顾问都吐了两回。
这路奇葩！
给他的院子在小汤山的西边，院子里还有一个小温泉眼。
只是院子里外都是杂草，远远的看去跟兰若寺差不多。
几个老顾问倒是很兴奋，里里外外的转了几圈，就给张清明拿出了两个方案。
“两种方案，一么，咱们就装潢下表面文章，弄些样子货过来糊弄人，把宅子的面上翻新一次，按你这庄子的面积，少则一万五多则五万。”
“这第二种，就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翻新一次。”
“琉璃厂有不少能人，手里藏了不少好料子，只有给钱，料子和活计都是最老派、最正统的！但这费用也贵......。”
张清明想都没想就要第二种。
“三十万！不二价~！”
“加上几位的顾问费，三十五万成不成？”
“这点事，你还给钱？成啊，这活我们几个老家伙帮你办了。”
“那王导那边.......。”
“让他玩去，一个子都不给的铁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