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雅间是皇上命人准备的，沈楠歌推开房门，突然后悔让老爹随意发挥。
她几乎是用了所有意志力才没转身离开。
房间内，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住，几乎透不进光。
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还标有南风馆的字样。
屋内唯一的光源，来自桌子上摆放的红烛。
有点烛光晚餐的感觉，但不多。
她唯有尬笑着看向沈乖：“我没想到父皇会让我到这里用膳，你还要一起吗？”
沈乖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环境。
看着楠歌脸上闪过的尴尬，他体贴道：“当然要一起，只要能跟姐姐一起吃饭，什么环境都无所谓。”
他毫不犹豫的踏进雅间，装作好奇的走到墙边，手摸上小皮鞭，“姐姐，这鞭子有点奇怪，怎么是空心的？这样打人能疼吗？”
沈楠歌勉强笑了笑，走进屋内，关上房门。
房间变得更加昏暗，而沈乖所在的位置，因为没有光源，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身形。
就见沈乖撩起衣袖，把鞭子拿了下来，试探的用鞭尾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沈楠歌突然有些恍惚，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昨夜，清冷胳膊上的勒痕，和昏暗混乱的场景。
她之前说的是真话，在听不到声音、看不清样貌的时候，她分不清谁是谁。
沈乖又拿鞭子，抽了自己另一个手腕，确定自己不会因为胳膊上的红痕露馅，这才拿着鞭子走向楠歌。
“姐姐，这房间布置，真挺有意思的。”
“你喜欢就好。”沈楠歌坐到椅子上，神情有些无奈。
这环境哪里是让人吃饭，是让人变态的！
沈乖把鞭子挂自己脖子上，坐到楠歌旁边。
沈楠歌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鞭子上，脑海里不由得的想象清冷把鞭子挂在脖子上的场景。
烛火摇曳，使人的脸庞染了朦胧，只剩下与清冷相似的眉眼，看得清楚些。
她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伸手把沈乖脖颈上的鞭子拿下去，“你这样，万一有敌人进来，容易直接被勒死。”
“爹爹派人保护我了，不会有坏人进来。”沈乖眸光真挚地看着楠歌：“我只想告诉姐姐，愿意把命交给姐姐。”
他把鞭子重新挂脖子上，把两端放楠歌手中。
其实他在试探，这也是系统列举的惩罚项目之一。
昨夜的惩罚，好似楠歌很喜欢，所以他想知道，这些惩罚是否是进入楠歌世界的钥匙。
沈楠歌握了握手中的鞭子，缓缓松开手，“我不要你的命。”
她拿起筷子，“我们还是快用膳吧。”
沈乖微微扬唇，他没错过楠歌刚刚瞬间的犹豫。
所以系统的惩罚楠歌都喜欢？
他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这房间是皇上派人布置的。
那楠歌的特殊癖好，是否跟岳父岳母有关？
想到一直没联系，但是该用对待暗卫方式联系的岳母，心中有了主意。
沈楠歌并不知道沈乖的心思，她刚刚的犹豫是因为昨夜的记忆，和再次不受控制的把沈乖想成清冷。
可能是昨夜的滋味，让她太记忆犹新。
她强迫自己把视线转到桌子上，看到桌子上的菜品，额头不自觉滑下三道黑线。
怎么都是丸子？
哪个好人家点菜全是丸子啊！
红丸子、白丸子、南煎丸子、四喜丸子、三鲜丸子、汆丸子……
搁这报菜名呢！
这万一夹掉了，多尴尬！
只能小心翼翼的夹起离自己最近的丸子，如此短距离，应该不会掉。
沈乖见楠歌开始用膳，也拿起筷子夹丸子。
他已经打算好，只要楠歌掉了，他也会装作没夹稳。
但是丸子的确很难夹，他动作缓慢，胳膊上的红痕也完全展现在楠歌面前。
沈楠歌夹丸子的动作顿住，丸子掉进了碗里。
沈乖动作比脑子快的松了筷子，直接导致刚触碰到唇的丸子，掉进了衣服里，留下一串汤渍。
沈楠歌拿出手帕，刚想递给沈乖，凤雏的暗号响起。
江繁到了！
她立即打消了把手帕递给沈乖的动作，手直接抓住他的衣领，往下拽。
嘴上关切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乖呼吸一滞，连忙摁住领口。
他故意穿了立领衣衫，就是为了遮住身上的痕迹。
系统可以稍微改变样貌，因为可以用易容术解释。
但是不能去掉身上的痕迹。
虽然他已经用了脂粉遮盖，但如果用手帕蹭，痕迹必然会显露出来。
沈乖的拒绝让楠歌的动作僵住，前一刻还说愿意给命的人，会拒绝让她擦油渍，怎么想怎么奇怪。
再加上手腕上，位置相同的红痕和突然变得重口味的沈乖，她眸光暗了暗。
她装作没察觉到异常，把手帕递给沈乖：“刚才是我下意识关心你，倒是我唐突了。”
“姐姐，我不介意，刚刚怪我，是我想到了曾经虐待我的爹娘。”沈乖解开自己的衣扣，让擦过粉的肌肤显露在楠歌面前。
随即小心翼翼擦拭，让粉不至于被擦掉。
沈楠歌目光不由得落在他敞开的衣襟内，眉心蹙了蹙，是她敏感了吗？
沈乖的心也在悬着，生怕楠歌还想帮他擦拭，低着头，声音可怜兮兮的转移楠歌注意力并解释：“姐姐，其实我不想为爹娘报仇的原因，还有一点，我不喜欢他们。”
“他们总把我关在房间里，我要是逃出去就会打我。”
“我要是在别人面前露出被打的痕迹，也会打我。”
“所以刚刚我才下意识捂住自己。”
他擦完油渍，把衣领系上，抬头冲楠歌乖巧地笑：“不过姐姐不用有顾虑，你要想打我就打。”
“我猜这屋子里的装饰，是姐姐的意愿吧？”
“姐姐在告诉我，不会让我疼，顶多留下痕迹，我愿意的。”
“我了解过姐姐喜欢的南风馆。”
“其实，如今被打，我已经知道如何调节心态，去享受了。”
沈楠歌定定地看着沈乖，这番解释虽毫无破绽，却让她觉得刻意。
她不会忘记，第一次在南风馆与沈乖相见，沈乖有刻意接近的嫌疑。
再看安静下来的人，她再次升起与清冷相似的感觉。
眸光微暗，她捏住他的下巴，红唇缓缓朝着他靠近。
沈乖身体顿住，旋即闭上眼睛，唇瓣不受控制的往前递了递。
“你们在干什么？”江繁踹开房门。
他其实到了有一会儿了，听到沈乖讲自己的过往，才没有进入。
既然要勾引沈乖，当然得从弱点下手。
可没想到公主会心软到亲沈乖！
公主只能是哥的！
他快步走到沈乖面前，眸光含着控诉：“我为了你，昨天被你爹打了一顿，你就这样对待我的？”